萧逸从御书房出来后,面色凝重,心事重重。但他还是暂且放下心中的忧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王后宫中走去。
王后萧然所居的宫殿内,异常清静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冷清。萧然正坐在床边,身着宽松的华服,手轻轻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动作轻柔而充满爱怜。她的脸上带着即将为人母的喜悦,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和散发着母性光辉的眼神都透露着对新生命的期待。
然而在这喜悦的表情之下隐藏着一抹淡淡的忧愁,那抹幽伤笼罩在她秀美的面容上。
萧逸踏入宫门,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宫殿中显得格外清晰。看到小妹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痛。
“小妹。”萧逸轻声唤道,声音中饱含着关切与疼惜。
萧然抬眼看向兄长,眼中瞬间泛起泪花,那泪花在她的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决堤。“哥,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委屈和无助。
萧逸快步走到萧然身边,动作迅速而急切。他坐下握住她的手,那双手传递着温暖和力量。“别担心,有哥在。”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试图给萧然注入勇气和安心。
萧然抽泣着说:“哥,君上他自从~,就再也没,再也没踏入过这中宫的大门。本以为,腹中怀着他的孩子,他至少也会过来看看,可~”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萧逸的手背上,如同滚烫的热油,灼痛着萧逸的心。
萧逸皱起眉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愤怒:“你莫要胡思乱想,安心待产便是,你的孩子以后会是太子,再以后便是君上!相信哥哥!嗯?”他的声音充满坚定,试图用这种坚决来驱散萧然心中的阴霾。
萧逸双手扶着萧然的肩膀,轻轻按了按,“我萧逸就你一个妹妹,岂会让你受了委屈。嗯?”
萧然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充满了无奈。“哥哥,我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
萧逸安慰道:“不怕,不管怎样,哥都会护着你和你的孩子。”他的眼神无比坚毅,仿佛在向萧然做出最郑重的承诺。
萧然靠在萧逸肩头,默默流泪。泪水浸湿了萧逸的衣衫,可他毫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拍着萧然的后背。萧逸望着窗外,那湛蓝的天空和飞翔的鸟儿都无法让他的心情有丝毫的轻松。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小妹和她的孩子过上安稳的生活,哪怕为此付出一切代价。他的拳头在身侧不自觉地握紧,目光中燃烧着决心的火焰。
达奚已经下令封锁了叶琪居住的院子,并在周围部署了大量的士兵守卫,形成了一道严密的防线,没有任何漏洞可以突破。
他端着饭推门进来,叶琪躺在床上“盯”着屋顶,听见门响的声音,转了下头“看”向了他。
达奚摊开叶琪的手,用手指在他手心写上“吃饭”两个字。
“好!”叶琪已经接受暂时看不见这个事实,他只想快点养好身体,回去找玉轩,玉轩还在等着他。
入口的饭菜依旧合口,不是西域菜系,更像是中原的南方菜。
“谢谢你!”
对方拿过他的手写上“不客气!”还画了一个笑脸。
“你的嗓子”叶琪用手指了指自已的嗓子,他很好奇对面的人,也想感谢他对自已无微不的照顾。
那人拿起叶琪的手写下“坏掉了”。
见叶琪吃完饭,达奚端过了刚熬好的药,叶琪闻着微微的苦味皱了下眉头,他看不见对面的人无声的笑了笑。
达奚把药碗放在叶琪手中,双手握着抬到他嘴边,叶琪皱着眉大口咽下,看叶琪喝完,一枚去了核的甜枣紧接着被塞进了口中。
叶琪知道接下来该上药了,伤口遍布全身,需要去掉衣服才能全上到。之前昏迷着无所谓,现在既然醒了,叶琪的脸有些红。
达奚也不催促,只是等着,“我想自已试着抹,可以吗?你把药放我手里就行。”
达奚不愿违背他,把药塞给叶琪,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
叶琪刚要脱衣服,突然意识到他没走,“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叶琪轻咬了下嘴唇。
听见关门声,叶琪放下心来,抬手脱外衣,里衣。
准备涂药时才发现刚刚脱衣服随手把药放在了一旁,他用手在床上摸了摸。
“碰!”的一声,把药碰到地上了。
叶琪摸索着下了床去找药膏,谁知道达奚为了方便,在他床边放了小饭桌,叶琪一下拌倒在小饭桌上。
门外的达奚听见声音,再也顾不得,直接冲了进去,只见叶琪摔倒在地,小桌子也倒了下来,压在了他的腿上。
他走过去扶起桌子,轻轻抱起叶琪让他趴伏在床上,又捡起掉在地上的药膏,用手挖出来一些,沿着伤口慢慢的涂抹着,室内很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叶琪虽然看不见,但也能知道现在自已什么样子,只能闭上眼装睡。
后边的伤都抹完了,叶琪感觉到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身体被翻转过来,前面的伤大多在胸口,腿上,他先摸了腿上的伤,然后帮叶琪盖上了薄被,又开始摸前胸的伤。
叶琪一直侧头闭眼,达奚把他的头扶起来,给脑后的肿包也涂了药,绷带已经撤掉了,李太医说等肿块消掉,视力应该也会恢复的。
都收拾完,叶琪知道他要走了,“等一下,你可不可以送我去一个地方?”
达奚脚下顿了一下,拿起他的手写上“先养好伤。”
“好,谢谢你!可以告诉我的的名字吗?”叶琪想着以后回去了,一定要在派人来感谢下。
一阵静默后,叶琪只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独留叶琪一个人继续感受着无尽的黑暗。
一声孩童的啼哭,打破了王宫清冷的夜,“恭喜王后娘娘,是个小王子。”
萧然刚刚经历了两天一夜的艰难生产,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以为她的夫君还会来看她一眼,哪怕就一眼,但始终都没等来。
早就应该释然了,为什么还会有期待呢。萧然笑了下,以后有小王子陪着,就不会再孤独了。
至于那个人,一切好像都无所谓了,不是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他吗?自已不过是家族为了权力的牺牲品,是他为了他传宗接代安排的一个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