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萧尚书之女萧然迎来了及笄之礼,尚书府内处处装点着鲜花彩绸,宾朋满座。
萧然身着一袭朱红色的锦缎袄裙,裙袂上绣着朵朵绽放的梅花,仿佛在这冰天雪地中傲然独立。外罩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毛茸茸的领口和袖口衬得她的面容愈发娇俏。她腰间束着一条金丝织就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尚书夫人面带温柔的笑意,手持一支精致的玉簪,在众人的见证下将玉簪插入萧然的发髻中,眼中满是慈爱与祝福。
叶琪在萧逸的带领下来到了尚书府的偏殿。
“萧将军,今日另妹及笄之礼,明青阁备了一份大礼送予另妹,还望萧将军代为转告。”
“阁主客气了!”
“中宫虚位久悬,另妹温婉贤淑且有倾国倾城之貌,乃王后最佳人选。”叶琪态度诚恳的看着萧逸。
“多谢阁主,可君上无意立后,只怕。”萧逸知道君上和叶琪的关系,多有顾虑。
“萧将军放心,今日我既然代表明青阁前来送礼,萧将军不必考虑君上是否同意。”
如果萧然能成为王后无疑会让萧氏一族的地位更加稳固。萧逸知道以明青阁的势力,既然叶琪说得出口,只要他点头,后位非萧然莫属。
“多谢阁主!那萧逸便为小妹亲自准备嫁妆了。”萧逸心中窃喜。
“今日萧尚书及夫人应酬众人,还望萧将军代为转告,我就不过多打扰了。”
萧逸亲自把叶琪送出了门口,“阁主慢走,多谢阁主!”
“不必言谢,将军为君上开拓疆土,另妹理应享此荣耀。”
一切都是自已亲手安排的,可为什么突然好想哭,玉轩,对不起。
早朝上众大臣们纷纷出列,齐声建议玉轩立后。
“君上!国不可无后,如今后宫空虚,恳请君上早做定夺,以安民心。”礼部尚书言辞恳切,躬身行礼。
“是啊,君上,中宫之位久悬,于国不利,还望君上三思。”其他大臣也随声附和,目光殷切地望着玉轩。
玉轩坐在龙椅之上,眉头微皱,脸上看不出喜怒。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此事朕自有分寸,诸位爱卿不必多言。”
大臣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再多说,这时叶琪步伐坚定的走进大殿。
“君上!臣建议立萧尚书之女萧然为后。”叶琪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朝堂中回荡,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原本的宁静,他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上方的玉轩,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玉轩微微一怔,眉头微皱,眼中略过一丝怒意。他没想到叶琪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这个建议,而且还是在朝堂之上。
大臣们则开始交头接耳,对叶琪的突然进言议论纷纷。
叶琪无视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萧然德才兼备,品貌俱佳,是王后的不二人选,还望君上三思。”
玉轩紧盯着叶琪,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一时间,朝堂上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叶阁主!连朕要不要立后明青阁也要插手吗!”玉轩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站了起来,眼神冷冽地看着叶琪。
叶琪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玉轩的眼睛,“君上,臣只是说出了自已的看法,身为臣子,理应为君上分忧。”
“君上,臣附议,阁主为我朝尽忠职守,还望君上三思!”丞相恭敬地躬身说道,脸上满是诚恳。
“臣附议!”紧接着,又有几位大臣齐声附和,他们目光坚定地望着高座之上的玉轩,神情严肃。
“臣附议!请君上三思!”众人齐齐跪拜。
玉轩冷眼看着跪着殿下的众人,目光紧紧盯着叶琪。
“准奏!三日后行册封之礼!”玉轩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散发着冷冷的寒意。
此言一出,朝堂上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后便是群臣的齐声高呼:“君上圣明!”
玉轩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跪于众人之间的叶琪,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一甩衣袖,起身离去。
叶琪低垂着头依旧跪在大殿,直至众人离去,仍未起身。
空旷的大殿内,四周高大的柱子投下阴影,微弱的光线从雕花的窗棂间透进来,洒在他身上,却无法驱散那弥漫的孤寂与寒意。
叶琪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尽管膝盖已经开始发麻,身体也因长时间的跪地而微微颤抖,但他却全然不觉。
深夜,万籁俱寂,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深沉的黑暗与静谧之中。
叶琪依旧独自跪在空旷的大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周围的黑暗似乎在一点点地侵蚀着他,可他却纹丝未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而玉轩此时在寝宫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他时而起身踱步,时而坐下沉思,心中满是对叶琪的恼怒与不解,偶尔望向大殿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去叫方北!”玉轩吩咐了内侍。
“君上!”片刻后方北跪于玉轩面前。
“去大殿……去把叶阁主送回明青阁。”玉轩终究不忍,听内侍汇报叶琪一直跪着,他的心里像被扎了一刀,叶琪你为什么要为难自已也为难我。
“是!”
方北走进大殿,看着叶琪孤傲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阁主!君上命我送您回去。”
叶琪并未起身,方北去扶,“阁主!”
叶琪由着方北扶起,但因为跪的时间过久,刚站起来又差点跌倒。
曲衡得到叶琪在大殿逼迫玉轩封后的消息,心里忐忑不安,在房里来回踱步,直到深夜听见马车声响,赶紧出门去看,果然是叶琪回来了。
“统领!君上让我送叶阁主回来,阁主一直跪在大殿。”方北仍旧习惯用旧称称呼曲衡。
曲衡掀开车帘一把抱起叶琪向院内走去,“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是!”
“阁主!你又何必如此,你明知道,唉,算了,不说了。”曲衡把叶琪放在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去找齐堂主过来!”曲衡想让齐梒给叶琪看下伤。
“曲衡!”叶琪声音沙哑的叫住了他,“这么晚了,别扰了师父休息。”
“那我去拿伤药!”曲衡知道他是怕齐梒担心。
曲衡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裤腿,只见整个膝盖已经红肿不堪,破皮之处还渗着血丝。
曲衡眉头紧皱,动作轻柔地为叶琪处理伤口,叶琪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在曲衡撒上伤药按摩的时候稍微动了下。
“阁主,我一直在备着粥,您喝一点。”曲衡把粥端过来,看叶琪没有要接的意思,用勺子舀了放到他嘴边,“叶琪,你这样君上知道定会心疼的。”
没想到这句话管了用,叶琪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喝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碗里。
曲衡接过碗,找来帕子给他擦着,“阁主!你和君上。”
叶琪蜷着身子,由小声啜泣变为号啕大哭,“是我,是我对不起他,可我不能看他被满朝大臣非议。”
一日不立后,前朝便一日不稳,民间也逐渐流传着各种猜测和议论,人心浮动,社会的安定悬于一线,再加上外敌随时有入侵的可能性,只能狠下心帮玉轩做了这个决定,虽然对他来说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