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此言,觉得诧异,都不自觉看向慕清月,顿了顿纷纷鬼使神差般盯着邓通紧紧握紧的拳头。
邓通心惊胆颤,做贼心虚似的大喊:“慕清月你什么意思,什么手心上有你的墨迹,把话给我说清楚。”
不被人注意到的慕若兰和慕惊喻暗骂邓通是个大蠢货,简简单单中了慕清月的疑兵之计。
慕清月微笑着如此清澈:“邓通你这么大声干什么,生怕在坐的各位听不到吗?”
“我……我只是一时被你激怒,情绪波动太快。”邓通给自已找了个充分理由,就当别人是傻瓜吧,也没别的办法。
“草包。”慕若兰与慕惊喻同时在心中暗骂一句。
慕若兰赶紧站出来救场,对一脸凝重的赵先生说着:“先生,慕清月为了推脱责任,想嫁祸给老实巴交的邓通同学,还请您不要相信她的话。”
“你怎么知道为师会相信慕清月?”赵先生不悦地反问慕若兰,已隐隐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早就听说在慕王府中的慕清月大小姐与张氏所生的慕若兰和慕惊喻姐弟俩不和睦。
不给慕若兰反驳的机会,赵先生直接问慕清月:“你把话说清楚。”
慕清月点点头,语气平淡,丝毫没有被这里乌烟瘴气的场面给弄得心烦意乱。
“先生送给清月的墨宝弟子怎么会随意送给别人,就在昨日因为清月特别喜爱先生的墨宝,所以就特意照猫画虎模仿一遍,没想到正准备回去时,邓通趁着四下没有别人,向我借走先生的墨宝,说是观赏一晚,等到今日早上他就悄悄还回来。”
“清月所说可是这样?”赵先生问邓通。
邓通模样像很委屈说着:“先生,在下真的没有借过墨宝,平时与慕清月没有任何瓜葛,怎么会寻找她借呢?”
慕清月对邓通说道:“我模仿先生墨宝,所用的是一种用深海鱿鱼喷出来的墨汁精心提炼成的幽香墨水,凡事沾到手上用水绝对洗不掉,只能用我王府特有草药方能洗净,你可以闻闻手心中是不是有种好闻的香味。”
“你胡说八道。”邓通大声叫道,可是右手下意识攥得紧紧的,放在身后生怕别人似的。
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别人看到了都能猜到慕清月所说的是事实。
慕清月对赵先生说道:“先生看看那幅弟子所仿写您的墨宝上是否有一股奇特的幽香。”
在众人惊疑之中,赵先生拿起方才慕清月递上来的所谓仿写的墨宝,赵先生看到卷轴上四个小篆体“翩若惊鸿”虽能一眼瞧见绝不是她书写,但是字体端庄优雅,不失特有的其独特的气质,双眸不由顿时一亮,的确能够问道笔墨一撇一捺散发着说不出的好闻幽香。
“这幅真的是你模仿为师的?”赵先生再次问慕清月。
慕清月颔首道:“若是先生不信,弟子可以当中再写一幅。”
“不必了。”赵先生说道,既然如此,她也是完全信了慕清月所言。现在就看那个邓通手心是不是真的有沾染上的墨汁。
“邓通把你的右手抬起来。”赵先生喝道,一点不给这位京城大盐商家公子哥面子。
邓通求救目光看了一眼慕若兰和慕惊喻她们,可是那二人都看向别处,装作不与他认识一样。
此时此刻,邓通的心里后悔的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昨天若不是为了刻意讨好慕惊喻姐弟二人,好在将来为他们邓家多扩展人脉,在慕惊喻的示意下,在放学之余借走了慕清月的墨宝,打开看的时候,手上沾了一点未干透的墨迹,当时也没在意,到了晚上用水清洗时无论怎样都洗不干净,直到今天早上还能闻到手心墨迹上散发的清淡的幽香。
慕清月见邓通面红耳赤,急得额头渗出一层冷汗,知晓他内心其实非常脆弱,很快就要崩溃掉,轻叹息说道:“你若不是受人指使,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还想抵赖,本小姐贵为慕王府大小姐,只要告到父王那里,定要让你邓家在京城混不下去,你可要想清楚了。”
邓通再也承受不住周围咄咄冷眼,很清楚慕若兰和慕惊喻都是过河拆桥的货色,在这个节骨眼上决不会站出来为他申辩,把心一横,便“噗通”一声跪下来,举起右手,亮出手心上一点看得清楚的墨迹,说着:“小的不是存心为难慕大小姐,只是……”
犹豫片刻功夫,邓通指着事不关已的慕若兰和慕惊喻姐弟,顫巍巍道:“是你们俩个让我这么做的,还说事情办好,将来慕王府绝少不了我们邓家的好处。”
慕若兰、慕惊喻姐弟同时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邓通,你做的丑事,不要诬赖别人。”又对看着事态发展的赵先生说:“请先生明鉴,我们怎么会利用外人来陷害长姐呢?”
“就是你们让我这样做的。”邓通不知如何证明所说的,只能没由头的说着。
明眼人不用想也能看出事情邓通与慕王府姐弟到底是如何,可是没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慕若兰姐弟参与了进来。
慕清月当然是一开始就知道慕若兰与慕惊喻的小伎俩,语气清冷说道:“只要是昨日接触到我所写的墨宝的人,手上都会多少沾染一些墨迹。”
此话一出,慕若兰和慕惊喻同时色变,但是她们俩毕竟比邓通稳健的多,下一刻神色恢复如常。
慕若兰冷笑:“长姐是想说二妹和惊喻手上有你所说的墨迹?”
慕若兰和慕惊喻一起伸出双手,展示在所有人的眼前,都能看到她们俩人的双手上干净的如同白纸,哪有什么墨迹呢?
“长姐看到没有,没有你所说的那种东西吧。”慕惊喻也是冷笑,嘲讽了起来。
见到事情如这般,包括赵先生在内都有点摸不清,谁是谁非了。想看看慕清月该如何是好。
慕清月大方走到同她作对的姐弟面前,在二人手掌上随意看了一眼,笑道:“你们还真是细心。”
“你什么意思?”慕若兰被激怒到面目狰狞,哪像一个王府贵女,分明就是大街上的一烂泼妇。
“你很快就会知道。”慕清月看慕若兰就像看一只跳梁小丑样没啥感觉。
分别指了指她们二人的袖子口,说道:“要是换一身干净衣服,说不定真拿你们没有办法了。”
“什么?”旁观者诧异打量。
慕若兰与慕惊喻仿佛着了魔一样,各自手臂看了看袖口,发现袖口边缘真的有那么一点黑色的污迹,还能闻到独特的墨水幽香。
事实胜于雄辩,到了这个地步,慕若兰和慕惊喻就算再能狡辩,也于事无补。看着慕清月的眼神,真恨不得把她给撕烂掉。
慕若兰不死心,还想反驳:“就算我们诬陷你又怎样,先生的墨宝说不定被你弄丢了,想着模仿一副,正好被邓通给撞见了。”
慕清月以一种“早就料到”的神情,轻声笑着,在袖子内再次取出一幅卷轴,递给慕若兰。
慕若兰接过来就打开,看到四个眼熟的小篆,不是赵先生的墨宝又会是谁的。
慕清月给她们的打击实在太过沉重,慕若兰与慕惊喻姐弟一时半会缓不过气来,泄气一般坐了下来。
“你们几个太让我失望了。”赵先生脸色气得发白,在她的文修院中会发生如此卑鄙龌龊的事,而有了一种沉重的挫败感,那面子该往哪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