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时候不早该起床了。”丫鬟青竹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轻轻摇晃还在睡梦中的慕清月。
几声娇懒的哈欠,慕清月睁开睡眼惺忪双眸,窗外一缕眼光有些刺眼,只得再次闭上眸子片刻,过后缓缓张开,眸子湿润,扑闪着七彩光芒。
慕清月半起身子,任由身边青竹为她擦拭、更衣,这才下床来,到了梳妆台边坐下,青竹在身后为其梳捋秀发,抹上一些香膏,淡淡清香弥漫周围,顿时屋子里都清爽不少。
青竹为她挽起发髻,动作细致轻柔,慕清月闭着眸子,说不出的舒畅,自重生到此异世空间大陆,她此刻才真正体会到做为大小姐该有的“待遇”。永别了前世,重新活在新的时空当中,前世经历仿佛如一场梦境,现如今的自已或许最为真实。心中不免疑问,生命到底何为真实?
轻叹一息,轻蹙柳眉,略微沉思起来。身后青竹看到镜子里那陷入优思的俏丽容颜,轻声问道:“小姐,您有何心事?”一边问着,手上的动作没停下,很快在乌黑如墨秀发上挽起了双寰飞天云髻,又在白里透红脸颊上轻轻淡淡润肤膏,为肌肤增添润泽。
慕清月淡然一笑,道:“我在想光阴似箭,快到年岁,你我又大了一岁,青春年华总是很短暂。”
青竹“哦”了一声,笑道:“奴婢明白了,原来小姐是想要找如意郎君。”顿了顿,又细致瞧瞧镜子里的俏佳人,掩嘴偷笑:“不知谁才能配得上咱家小姐,一起共赴巫山,翻云覆雨呢?”说着,娇笑的快直不起腰来。
作为前世一现代开放社会的人,慕清月对这类男女之间的笑话早就习以为常,有时候她也会跟别人开开类似玩笑,在执行紧张任务过程中,放松一下心情。
可不知为何,慕清月脸颊通红,要是让外人瞧见,恨不得躲起来不再见出门。羞红的垂下螓首,都不敢看镜子中诱人红颜。
“好你个小妮子,看本小姐不狠狠教训一下你。”反应过来的慕清月佯装恼怒,起身朝直不起腰的青竹扑过去。
青竹边躲闪,“求饶”道:“小姐饶命啊。”笑的却更欢快,赶忙避过大小姐不怀好意抓来的“咸猪手”。
“啊”的轻呼一声,青竹躲闪不过,几个敏感部位被大小姐抓个正着,脸颊羞红快滴出水来,呢喃道:“小姐,你好坏哟。”
慕清月很是得意,坏笑道:“发育的很好嘛,不知咱家的青竹,以后便宜哪个臭小子?”
青竹羞赧道:“小姐说笑了,青竹一辈子服侍小姐,决不会嫁人。”
慕清月嗔怪道:“傻丫头,要是不嫁人,岂不是虚度美好青春。娇艳的花朵是需要人采摘,否则会枯萎凋谢。”
轻轻拉着青竹双手到床榻边坐下,慕清月关切询问:“有没有男朋友,要不本小姐帮你们撮合一下。”
“啊,男朋友?”青竹被这“新鲜”词汇弄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慕清月知道说漏了嘴,尴尬咳嗽几声。作为一个“现代人”,耳熟能详,常用话语,但在这样的异界之中,就跟以往的封建社会一样,怎么会有“男朋友”这般亲热的称呼呢。
青竹好在这时也想明白过来,脸红道:“那有男……哪个,奴婢一心伺候小姐,不想要也不会有。”
慕清月愈发觉得青竹单纯又可爱的要命,曾经生活过的现代社会,这样的女孩子无疑少之又少,想到此处,慕清月有了很想保护她的冲动,伸手在青竹脸颊上捏了一捏,道:“以后咱们就是好姐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到这里,慕清月觉得话出来,怎么变了味似的,见青竹呆呆看着自已,尴尬笑了笑,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让青竹继续给她整理发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门在外边被人一把推开,走进来一众人,目光齐齐盯着慕清月和青竹二人。
“慕清月,看你做的好事!”
镇北王爷慕忠信暴喝怒声传来,震地人耳膜发疼,来势汹汹,大步朝主仆二人走来,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样!
青竹见来人是王爷吓得浑身发抖,双膝一软,跪下来行礼。
慕清月面色看不出一丝惊骇,平静如常,冷冷看着带着怒色朝她走来,至重生而来的“便宜父亲”。
慕忠信方面大耳,大腹便便,身着华丽宽大的锦袍,走起路来带风,看着很是威风八面,只不过脚步虚浮,少了几分力道,想必时常饮酒作乐,纵欲过度,身体被掏空,才如此。
慕忠信的曾祖辈,戎马一生,靠着跟随大夏国开国皇帝,南征北战,四处打天下,出生入死,好几次在生死边缘救了主公,待改朝换代后,破例被封为异姓王爷,手握重兵,威震一方。
曾祖父没有因此而飘飘然,懂得审时度势,为防止遭到猜忌,惹来灭门之祸,主动请辞交出兵权;先皇推脱一番后,收回兵权,又念其功劳,多赏赐黄金、良田,继续让曾祖父做有名无实的镇北王,而后世子孙一直到慕忠信一代都是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
对视着慕清月漆黑而冰冷的眸子,慕忠信心里面顿时咯噔了一下,来时的气焰少了一半。
今天一大早慕忠信从外地回来,张氏便带着慕若兰来告状:将慕清月殴打好心送饭过来的刘婶,慕若兰过去理论,无端地再次被慕清月打骂;颠倒黑白,添油加醋般乱说一通,慕忠信刚开始还不信,但经不起张氏一顿软磨硬泡,只好答应前来“清瘦院”看看情况。
昨晚慕忠信和另外几个王爷赌博,输了很多钱财,心情本来就郁闷,加上张氏和慕若兰的挑拨,便不分青红皂白要将气全部撒在这个大女儿身上。以往打骂一通,慕清月只会默默忍受,不敢吭声;慕忠信却习以为常,丝毫不知有何过错,就算心中生出一点愧疚,也会以长辈打骂子女,天经地义为借口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