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没有回答，只是道，“岳长安那边，你盯着一点。”
“……”
女子没得到答案，只能点点头。
……
谢南因去了花月楼，影子跟在她身后，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打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天宝行之前出的药方，哪里来的？”
“沈宴说，是师叔十年前留下的。”
谢南因对这次去天宝行的感觉很奇怪，“他看上去没有恶意，但是沈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很奇怪。这样吧，一会儿你写一封信，问问师父。看看师叔前些年，有没有出国什么事情，被什么人救下过。”
影子点头，“沈宴很奇怪？”
“是，很奇怪。”
谢南因想起这个人，鼻子有些发酸，“如果我不看他的脸，我会觉得他就是卫衍。”
“可我细细看过他的脸，没有戴面具的痕迹。”
那就是证明，卫衍真的死了。
喉头哽了哽，她深呼吸一口气，道，“京城也很奇怪，我看萧衍，发现他的眼睛很像卫衍。我看沈宴，感觉他整个人都很像卫衍……”
“可是仔细一琢磨，他们都不是卫衍。”
影子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少主，您……应该是太想念衍师兄了。”
因为太想念，所以看世人，都有他的影子。
谢南因说不出话，只觉得心头一片荒凉。
“他死的那年，净空禅师说，这世间本无你我，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是卫衍，卫衍也是我。那么，卫衍若是死了，便等于与我融为一体，在偌大的空间当中，我们是不分彼此的。”
“可是，作为一个凡人，我摸不着他，看不见他，听不到他，感觉不到他……”
眼泪从脸上无声滑落。
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能说出一个字。
影子想抱抱她，伸出手又收了回去。
不合适。
最后，只得转移话题，“那，明天你还会去弦月城吗？”
“去，我有一件事情要去查。”
谢南因回神，强忍了内心的悲痛，“换好衣服我就回去。”
卫衍死了，裴玉尘死了。
母亲死了，哥哥死了，阿姐不知所踪，她本对这个世界，是没多少眷恋的。
可是，现如今却不行了。
她不甘心。
“直觉告诉我，谢家灭门，这恐怕是一个天大的阴谋，就算是我要去死，也要查清楚这一切，包括卫衍和师叔的死。”
“不把这些事情了结，我死不瞑目。”
“再说，我中的是胎毒，当年母亲怀孕，就是被人下了毒。我也想知道，那毒究竟谁下的，才让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又害我至此！”
“……”
空气变得沉默。
许久，影子道，“其实，你有猜测的，对吗？”
谢南因没说话，能做到这么多事情的，只有皇族。
可是，需要证据，也需要细节，她需要知道所有的一切，才能知道这背后的漩涡里，究竟藏着多少人。
才能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让谢家灭门，谁是敌人、谁又是仇人。
这些，都好办。
唯一不好办的，是搞定萧衍。
深呼吸，谢南因回去换好衣服，赶回将军府。
却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师兄孙少秋。
他一把把她拉进旁边的铺子里，关门眼神诡异，“你让岳长安买我去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