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因扭身,扫了眼这院子,道,“皇帝虽然看不惯我,但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动手,毕竟好说歹说,我也是谢家唯一的活人了。”
“岳长安自已也说了,我是谢家唯一的血脉,凤翊军只听谢家的。我要是真的死了,凤翊军就造反了。所以秦月华才想要我的脸,顶替我活下去控制谢家军。”
她说着看向尧贵妃,“所以,在得到我的脸之前,你们不会轻易让我死,对不对?”
她的脸上挂着笑容,但笑意不达眼底,犹如一片强光打在了冰川上,亮的刺眼,叫人胆寒。
尧贵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才意识到这谢家孤女哪里是人人传言的软包子?
这根本就是一个活阎罗。
武功好、下毒狠、脑子好。
反倒是秦月华和岳长安这两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今天非但没能把她拿下,还暴露出了太多的事情给她,现如今这局面如何是好?
尧贵妃突然感觉,自已这回栽大了!
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
而谢南因则走向门外,看着这将军府的院子,以及远处风起云涌下的亭台楼阁,道,“况且,只要我身上的胎毒还能压制,也不是不能搅一搅这上京城的风云。正巧,我也很好奇我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一夜之间,便家破人亡了呢?”
秋雨中,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寒凉。
冷得彻骨。
刚来上京城的时候,三月春雨润如酥,母亲遇刺奄奄一息,拉着她的手逼着她发下毒誓,让她嫁给岳长安,在临死之前尽量生个孩子,继承谢家军。
说一定不能追究谢家的事情,若不听话,就没她这个女儿。
那时候,她只剩下一年寿命。
一年,的确只够生一个孩子。
又是母亲的临终遗言,她答应了。
可现在,却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
岳长安、秦月华以及尧贵妃等人的种种行为,都证明谢家功高盖主,谢家军的归属成了这个国家最大的问题,而这个归属权,最后牵扯到了她这张谢家人的脸。
她相信自已的直觉。
只是不知道,在她没回上京的这些年当中,事情的细节到底是什么样的。
可只是猜测,就叫人心惊胆战。
“母亲,女儿要僭越了。”
她收回目光,闭了闭眼,“从今天开始,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谢家人,不可欺!”
林氏看到她这个样子,感到欣慰的同时,不禁担忧道,“那姑娘眼下打算如何?”
“眼下这一局,也难破啊!皇上已经赐婚给岳长安和秦月华,那金口玉言也不会收回,万一他们倾巢之力强夺你的脸……”
林氏想到这里,脸色煞白。
谢南因回神,看向岳老夫人的方向,道,“不,他们会来求我的。”
林氏有些不解。
谢南因也没解释,转身回到了自已的药房去,开始捣鼓药草,身后传来尧贵妃撕心裂肺的声音,“谢南因!你快把我解药给本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