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陆柯认得这个小女孩儿,也是司马家的晚辈,倒是与她心术不正的兄姊不同。
但你倒是多说两句啊。
你啥也不说,那我怎么办?我说什么?
“心智坚定,不惧艰苦,这轮考核就算你通过了。”
璐瑶眼睛一亮,掩饰不住的欣喜,深深朝着陆柯鞠了一躬。
“谢谢掌门!”
陆柯摆摆手。
“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辰时有人去接引你们。”
“书航。”
哈欠打了一半的季书航连忙试图把嘴闭上,上前一步应道。
打过哈欠的都知道,这种时候嘴张了一半想再合上可就难了。
季书航只能将脚步放慢,然后用手遮挡住面部,那般模样颇有些滑稽,惹得不少人轻笑出声。
“弟子在。”
“你今晚也好好休息。”
季书航:( ̄_, ̄? )
什么鬼?你将小子喊出来就为了说这个?
而且师妹师弟今日也是跟着自已一起走了一趟,你把我单独喊出来是几个意思?
想挑拨我和师妹师弟的情感?
嘶——好歹毒的掌门!
不过让你失望了,我在小竹峰就是个天天翘班的厨子,师妹师弟两个都是死宅,似乎压根用不着你挑拨。
季书航架着问号脸抬头望向了陆柯,却恰好看见陆柯及其身边几位长老转瞬即逝的笑容。
是那种阴谋得逞,不怀好意的笑容。
奈奈的,果然是老币登,一群老币登!
季书航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招新大会不是素来折磨新人吗?怎么感觉今年是冲自已来的?
陆柯及众长老:没有体验过招新折磨的人生是不完整的,没有受到我等教义的青云宗弟子不是合格的青云宗弟子。
我们不过是想给你一个完整的人生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我们这是在帮你啊!
“那弟子就先回去休息了。”
风紧,扯呼!
季书航见情况不对,当即选择践行老祖宗的智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等下。”
季书航迈出大殿的脚陡然停在空中,脖颈僵硬转过头。
“这些参与考核的新生还没有吃饭吧。”
原本不觉得的,因陆柯这一句话将严肃的氛围打散,不少人肚子都不争气的发出了“咕咕”声。
我屮,不能还让我去给他们做饭吧。
“现在这个时辰,食堂也早停工了,书航,不如你去做些。”
自从陆柯三百岁大寿上季书航露了一手,至今日,几乎所有的长老都馋许久了。
平日也不好意思去找晚辈蹭饭,今日这个借口好啊!
不愧是掌门,脑子转得就是快。
“掌门,让大师兄去做饭,这不合适吧。”
出乎季书航意料,这个平日对谁都冷的师妹居然会帮自已说话,甚至反应还快了当事人一个八拍。
至于曦梦云是怎么想的?
她想的是大师兄只能给自已和师父做饭吃,最多让小师弟蹭两口,怎么可以给这么多人做饭呢?
陆柯点点头,深以为意。
“确是不能让他一个人做,你和景天也一起吧。”
“凭……为什么?”
景天猛然抬头,这又关自已什么事啊?自已站这里动都没动一下啊!
“为什么?你们拿了别人那么多青牌,总得还些回去吧。”
说完陆柯微不可察再度点了点头,对于自已这套说辞相当满意。
“您也没说我们不能拿啊!”
季书航还想争取一下。
让个从不熬夜……熬昼,按时睡觉的好宝宝给你们强撑着当一天黑奴了,临了,你们居然还要想着压榨一波。
这是不人道的,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
“三菜一汤。”
“我可以拒绝吗?”
“四菜一汤。”
“……”
“五菜……”
“停停停!不就是三菜一汤,我做,我现在就去做还不行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对方还是顶头上司,惹不起,惹不起。
季书航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下来。
“既然要做,那就顺便给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做一份。”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季书航捂着耳朵,一溜烟跑了。
通过了登山关的弟子在带领下也走出大殿抵达了休息区。
璐瑶站在房间中,用手戳了戳床铺,手指一下就陷进去了,连连戳了几下。
“原来不是妖兽啊,呼,吓死我了……唔,好痛。”
璐瑶轻拍胸脯,然后又双手捂着额头,眼中有泪珠在打转。
方才她洗漱完坐在床边,柔软的灵藤床突然就凹了下去,璐瑶反应不及,整个人向后一仰就倒在床上。
这让在司马家一直睡硬板床的璐瑶瞬间慌了神,还以为遇到了吞人的妖魔,手脚并用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爬出来。
爬出来时一手抓空,璐瑶又栽倒在地上,额头不偏不倚撞在了旁边的木凳。
“不过这床这么软,躺上去肯定很舒服吧!”
小孩子嘛,思绪跳转的很快。
璐瑶一个猛跳,呈“大”字形一头扎在被褥中,来回翻滚了几圈,发现根本睡不着。
仙人还真是厉害啊,只是一道仙术居然就让自已完全感觉不到累了。
“咚咚咚。”
欸?饭这么快就好了吗?
璐瑶蹦蹦跳跳的跑去打开房门,离开了司马家,压抑的内心终于得到释放。
璐瑶感觉自已现在就像一只重获自由的小团雀,可可爱爱,没有烦恼。
可惜,打开房门后,这只小团雀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大……大伯?”
璐瑶声音又变得十分细小,脖子都忍不住缩了缩。
没错,来人正是司马浊。
“进去说。”
还行,至少还愿意喊自已一声大伯。
司马浊对于璐瑶在司马家的遭遇并不清楚,也就是在她出生的时候回去看过一眼。
但他了解璐瑶的母亲啊。
原是山村中的一介凡人,不知是如何的造化弄人,被二弟带回家中时就已经有了身孕。
但那时二弟已有了妻室,门当户对,明媒正娶,来自于另一个大家族。
于当时的司马家而言,对方这是下嫁,对方自然不可能再同意二弟纳妾,所以璐瑶的母亲进入司马家后便常常被其欺负。
二弟担心正妻女家报复,对于璐瑶母亲也就渐渐冷淡了,直到半年前,听说是死了,郁郁而终。
收回思绪,司马浊和璐瑶都没有坐下,相对而立。
“别紧张,我不是来抓你回去的,我……”
“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何不愿意承认自已的姓氏。”
“二弟……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问及此事,看着璐瑶瘦得微微变形的脸,司马浊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呼吸也沉重了几分。
先前那两瘪犊子的所言所做他可都看在眼里,这孩子遭遇了怎样的痛苦根本就不需要问!
司马浊对于璐瑶不承认姓氏这件事,那会儿时间过了,气自然也就消了。
他没有资格,司马家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在逼迫璐瑶回去,他们不配!
问出这个问题只是想看看璐瑶愿不愿意与他说,到底只是嘴上喊喊还是真心承认这个大伯罢了。
司马浊没有道侣,或许是寻过的,只是现在仍旧孤身一人。
这三个侄子侄女,前两个是废了,司马浊也懒得再去多管他们,唯独璐瑶,此见之后他便心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