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田向旁边一滚,躲开射过来的子弹。
此时他周围的同伴,也都向辎重营的阵地开枪扫射,同时大喊大叫:“快跑啊,鬼子打过来了,长官不管我们死活,自已逃命了……”
一边喊,一边冲四处胡乱开枪,再掏出手榴弹,冲着人多的地方扔过去。
“轰”“轰”的几声炸响,再有MP18的扫射,让刚从日机轰炸中平静下来的国军士兵,情绪又一下濒临崩溃。
一个人乱跑,周围的人跟着乱跑,很快就是一群人乱跑。
庆幸的是只是胡乱的跑,没有人乱开枪,不然的话就是一场炸营,神仙来了也无计可施。
赵山河举枪向龟田他们开了几枪,大声给辎重营士兵指出攻击方向:“目标,岸边枪口向我者,射击。”
下完命令,赵山河一缩脖子,躲进身旁的浅坑,在他刚才待的地方,马上就飞过去一片弹雨。
山本他们冲赵山河开了几枪,见赵山河躲了过去,各自抽出手榴弹甩向赵山河藏身的地方。
赵山河从掩体里露出半个脑袋,见到山本几人要向自已扔手榴弹,给不远处的薛仰岳提醒道:“长官,手榴弹,快躲!”
一边说着话,赵山河和薛仰岳一前一后跃出掩体,在地上翻滚。
鬼子的手榴弹,在扔出来前,停顿了几秒,所以落地就炸,因为躲的及时,二人只是被手榴弹爆炸掀起的尘土,溅了一身,并没受到其他伤害。
山本他们扔完手榴弹,表情狰狞的冲过来,一边开枪扫射,一边畅想着能抓到一个国军的司令。
升官,发财,美女,人生的巅峰,就在前方。
想到兴奋之处,忍不住发出不类人的怪叫。
“呜哇啊……”
赵山河拼命开枪抵抗,趴在地上把手里枪的子弹一口气打光,来不及再换子弹,把打光了子弹的枪扔向山本的面门,撑着地起身就要近身搏斗。
“啪啪啪……”一阵枪声从赵山河身后响起,赵山河回头瞄了一眼,见是自已手下的一连长常帆,带着几十个人赶了过来。
看到赵山河面临绝境,常帆果断命令士兵向山本方向射击。
顾忌会误伤到赵山河,士兵们的枪口侧移了半分,所以多数子弹打空,只零星有几发子弹打在山本他们身上。
虽然山本几人身上冒出几个出血点,但肾上腺素飙升的亢奋感,让他们感知不到死亡的痛苦,只晃了晃身子,鬼叫着向薛仰岳扑来。
赵山河迎着冲过去,身后是握着打光子弹的手枪的薛仰岳。
先用肩膀顶翻一个鬼子,再一脚踹倒一个,而后环抱住山本的腰,把他扛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暴击之下,身上还有枪伤的山本几人,都口鼻喷血,挣扎着想爬起来都不能,却还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向薛仰岳靠近。
赵山河狠狠踹了他们几脚,等常帆带着人冲过来,把薛仰岳护住后,赵山河这才收了脚,去捡起自已扔出去的手枪。
给枪里上了子弹,走过来抓住一个鬼子的脚,把他向后拖了一段距离,再开枪打碎他的脑袋。
“叭叭”两枪,断了两个鬼子的妄想。
等再过来拖山本时,山本“啊”的大叫,两手向前虚抓,眼里全是对大富大贵的邪念,却对生无敬畏,对死也无所谓。
赵山河随便几枪,把山本送走,回过头见常帆盯着薛仰岳打量。
“常帆,你们一连跑散了多少人,都找回来了吗?”
“还没呢,我正找我的兵呢,你就派人过来,让我到这里见你。”
常帆身材高,却长的瘦,是辎重营学历最高的人,虽然不知道赵山河的用意,但语气态度都带着儒雅,好在他不戴眼镜,不然更少些当兵的味道。
赵山河在一连的士兵中看了一遍,见到那个自已让他带连长过来的兵,而后和常帆长话短说:“现在给你一个任务,就是保护你身边这个长官的安全,直到师部来人。”
常帆看向身旁的薛仰岳,点了头回答:“是,营长。”
把薛仰岳的安全,交给常帆负责,赵山河赶过去应付龟田。
龟田这些鬼子,都是日军挑选出来三五年以上兵龄的老兵,正值壮年,精通杀人之术,一路从淞沪打到现在,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一见牛大壮的重机枪开了火,马上就扔过来几颗手榴弹,要不是牛大壮反应快,动作也灵活,他这时都不知道碎成几块了。
压制了牛大壮后,龟田这些人快走几步,准备一口气就冲入辎重营的工事,彻底瓦解辎重营的抵抗。
如果不是赵山河当时给士兵指出战斗方向,反应不及的辎重营,真可能让十几个鬼子打掉建制。
士兵们慌乱之下开枪,子弹多都打空,偶尔有子弹命中,也只伤了龟田他们皮毛。
倒是龟田他们这些人,仗着手里的枪能连发,子弹如瓢泼般扫过工事,被打死的辎重营士兵,不知要挨上多少发子弹。
侥幸躲过子弹的士兵,只能蜷缩身子,侧趴在掩体里,把枪举过头顶,胡乱放枪。
这样根本挡不住杀气腾腾的龟田这些人,龟田他们从容更换弹匣,在辎重营士兵射击的间隙,就要冲上来向掩体里扫射。
“哒哒哒……”
一阵轻机枪的枪声。
这是牛大壮见自已的重机枪被敌人打坏,马上去架起轻机枪,趴在地上向正冲过来的龟田他们扫射。
龟田他们没有防备,有几个人被打中倒下,其他人向后倒仰栽倒,再滚了几圈,躲过牛大壮射过来的子弹。
死了的鬼子不提,龟田这些还活着的,有的人受了枪伤,也不皱眉头,也不喊疼,趴在地上左右观察。
见因为牛大壮的轻机枪扫射,他们匆忙躲避之下,进攻队形变得松散,纷纷匍匐着向龟田靠拢。
重新组成战斗队形后,有人戒备,有人给伤员包扎。
两方人马,近在咫尺,只隔着一道掩体,各自舔舐伤口,有辎重营的士兵沉不住气,露出头想看看情况,马上就被爆头。
随之,就是一轮对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