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卡两人从缺口中逃出来后,便一刻不敢停留,一路狂奔,等到视野中再也看不到那可怖的绿藤时,他们才终于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靠在一块岩石上,稍作休息。
“嗬、嗬、嗬——”吴德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张望,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这里……应该安全了吧?”
“不知道,也许吧。”叶西卡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滴落的汗水,轻声回道。
若放在以前,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估计和吴德良差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白老头要求的每日六十公里长跑起作用了,此刻的她并不觉得累,只是微微有些喘而已。
叶西卡警惕地环顾四周一圈,发现他们依然身处森林之中,附近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外,并没有其他异常的声响或动静,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说道:“应该暂时安全了,不过还是注意警戒,小心为上!”
说着,叶西卡瞥见吴德良已被鲜血染红的左衣袖,眉头一蹙,连忙说道:“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得想法把血给止住。”
吴德良侧首瞟了眼受伤的地方,又飞速地把视线收回,紧紧闭上眼睛,似乎不敢再多看一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叶西卡吞吞吐吐道:“那个,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吗?”
叶西卡挑挑眉,戏谑道:“怎么,你晕血?”
“怎么可能?”吴德良立刻辩解,“我这是……对血液具有比较敏锐的感知和反应能力而已!”
能把晕血形容得如此清新脱俗也没谁了。
“行吧。”叶西卡看破不说破,嘴角微扬,“那我就来帮你处理一下,不过我下手可能有点重哦,你可别嫌弃。”
说罢,她便跨步上前,不待吴德良应声,双手扯住他的左衣袖破口处,用力往外一拉,“嘶啦”一声,整只袖子就被她撕成两半。
吴德良:“……”下手果然够重!
伤口位于靠近肩膀的地方,那里被绿藤刺穿出直径约有一个硬币大小的破洞,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没有止血带,也没有药物,简单的包扎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怎么了?”早已偏过头去的吴德良,发现叶西卡眉头紧皱,半天不见下一步动作,不禁疑惑道:“很严重吗?”
叶西卡想了想,对他说道:“你试着动一下左臂。”
吴德良闻言,试着抬了抬一下左臂,虽然扯到伤口很痛,但能动,就说明没伤到筋骨。
不幸中的万幸,叶西卡微微松了一口气,接着开口道:
“口子有点大,不好包扎,现在也找不到消炎止血的药物。不过幸好,你的左臂还能活动,这意味着你的筋骨并未受损,只是表皮和肌肉受伤比较严重。”
望着吴德良此时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无比的脸色,叶西卡叹了一口气,道:“但这血必须止住才行。我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什么办法?”吴德良问。
叶西卡指了指被她别在腰间的点火器,“用它止血。”
吴德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叶西卡的意思,瞬间瞳孔地震,“你是说,用火烤?!”
“别怕,我会很小心的。”叶西卡“啪”地一下打开点火器,嘴角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说道:“来,把鞋脱了。”
“脱……脱鞋干嘛?”不知为何,叶西卡的这个笑容让他头皮发麻。
叶西卡:“哦,抱歉。是我说的不准确,应该是——把你的袜子脱了。”
“袜子?”
“对,怕你待会儿咬到舌头。”
几分钟后。
“唔、唔——!”吴德良嘴里死死咬着自已的臭袜子,疼得直冒冷汗,额头青筋暴出。
“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此时的叶西卡也不轻松,用火灼烧伤口止血这种事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每一个动作都小心谨慎,生怕一不小心把吴德良的弄成个二度烧伤。
很快,吴德良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焦香味,那味道越来越浓烈,让他忍不住想要呕吐。他的神情立马变得更加惊恐,瞪大了眼睛,试图转头去看自已的伤口,但又不敢。他想喊疼,可嘴里还咬着袜子,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你说什么?"叶西卡被他的声音吸引,分神问道。
吴德良:"唔%&¥#!"
"嘘!放轻松。"叶西卡安慰道,发现吴德良不自主地挣扎起来,担心点火器会烧到他的肩膀,于是立即喝道:"别乱动!"
吴德良听到这话,努力抑制住了挣扎,但身体仍在颤抖。他紧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西卡终于收起了点火器,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地说道:"好了!虽然火候过了点,但好在不再流血了。"
吴德良急忙拿掉嘴中的臭袜子,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沙哑着嗓音,感激道:“谢谢!”
叶西卡闻言,微微挑眉,调侃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不检查一下看看?”
吴德良疲惫地摇摇头,有气无力地回应道:“……算了,我现在胃里翻江倒海,真怕吐出来。我们眼下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还是尽量给肚子里留些货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叶西卡受伤的脸颊,关切地询问道:“你脸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吗?看起来有些严重。”
叶西卡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轻松地回答道:“哦,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伤口并不深,已经快要结痂了。”她的语气充满了坚韧和自信,仿佛对自已的身体状况有着清晰的认识。
事实上,她曾悄悄地试着给脸上的擦伤施了一个清尘术,也不知是真得有用,还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施完后,伤口没那么疼了,而且结痂结得特别快。
于是,为吴德良进行止血前,她也在对方的伤口处施了清尘术,权当“术前”清洗了。
吴德良仔细瞅了眼,发现叶西卡脸侧的伤口果然开始结痂,便放下心来,但很快他又皱起眉头,担心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抓紧时间走出克尔斯特森林。”
谁知,叶西卡却冷不丁来了句,“你知道路吗?”
吴德良正要站起身来的动作一顿,缓缓地摇了摇头。
叶西卡:“那能辨别方向吗?”
吴德良继续摇头。
叶西卡无奈地摊了摊手,“我也不能。而且,我现在又饿又渴。”
“所以?”吴德良问。
“所以——”叶西卡沉声道,“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回去,把运输车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