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脑袋都快被这些嘈杂的声音给吵炸了。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早就跟苏景寒说了,自已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来做决策,可是他偏偏不信,非要逼着他过来先拿主意。
萧毅深吸一口气,然后稍稍提高音量道:“各位稍安勿躁!景寒之前就已经交代过了,让咱们先自行商议,尽最大努力把这件事情往前推动。等到他身体允许之后,自然会来和咱们碰面,共同商讨后续的事宜。”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反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原来是御史大夫的三子王瑞,他摇着头说道:“那怎么能行呢?这桩生意可不是闹着玩的,如果稍有不慎出现差错,损失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所以,咱们还是谨慎一些为妙,如果景寒不方便的话,我们去府上拜访也不是不可,反正平日里我们也没少去你府上找你。”
不得不说,在这群纨绔子弟当中,王瑞还算是相对比较靠谱的一个。也正因为如此,他比其他人更清楚大家聚在一起做事有多么不靠谱。
萧毅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我先回去找景寒商量一下,下午派人过来给你们传个信儿。”
苏景寒听完肖毅的话语,心中不禁暗暗叹息。原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此事推给萧毅,让他好好锻炼一番,未曾料到最终兜兜转转又落到了自已头上。事已至此,他除了点头应允之外,似乎别无他法。
萧毅见苏景寒同意,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转身出门着手准备相关事宜去了。他赶忙吩咐下人们精心收拾出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并将其布置成临时的书房以供苏景寒使用。屋内的陈设皆是根据苏景寒当下的状况悉心安排的,椅子上加铺了厚厚的软垫,以增加舒适度;一旁还特意摆放了一张柔软舒适的卧榻,方便他随时休息调整状态。
自次日开始,国公府每日都会有人来拜访,他们所打的旗号更是花样百出。有的说是专程前来看望病人的,有的则称是上门访友叙旧的,还有些人说是为了拜见世子而来,更有甚者是前来赠送各种礼品以及仆役的,真可谓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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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外调到青阳镇的林巍,日盼夜盼,可算是熬到了发俸禄的这天。
然而,当他接过那为数不多的银两时,心里却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一般。
一旁的林母也是满脸愁容,两人对视一眼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些银子除去归还衙门的公账之后,所剩无几,仅仅只有几个铜板留在手中。想到未来的日子,母子俩不禁忧心忡忡,完全没有因为领到俸禄而感到丝毫喜悦。
说起这手头拮据的原因,一来的确是这俸禄实在太少,难以维持正常的生活开销;
二来则是由于二人之前在上京城确实生活的还不错,一时之间未能及时调整消费习惯。尽管明知囊中羞涩,但嘴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了几顿丰盛可口的饭菜。而且林母心疼自已,央求着林巍给自已添置了一身还算不错的新衣。
可是,总这样借用衙门的公账绝非长久之计,万一哪天被别有用心之人告发他挪用公账,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以林巍目前所处的职位,已然是退无可退,如果上面追查下来,等待他的恐怕只有革职查办这一条路了。
一旦失去了这官职,不仅意味着丢掉饭碗、颜面尽失,更是会让他的人生从此陷入黑暗与困境之中,这辈子怕是再也无法翻身了。
林巍决定试着偷偷地给临近的几个郡县的书院抄书,挣点钱补贴一下家用。
林母听林巍说再偷偷用公账可能会丢官身,也歇了继续用的心思,想了想,她决定干起之前的老本行,绣手帕和荷包出去卖钱贴补家用。
两人下定决心要行动起来,林巍当天结束工作后,独自一人坐上了前往附近郡县的牛车。一路上,他怀揣着期待和忐忑,心中不断盘算着如何能找到一份合适的抄写工作。
经过一番打听和寻找,林巍接连走访了好几家书院。有的书院直接拒绝了他,有的则表示暂时没有相关需求。然而,功夫不负有心人,最终他找到了一家愿意让他代抄书卷的书院。
起初,老板对他还存有一些疑虑,只准许他在后院的厢房里抄写,并且严禁他将书籍带走。不过,当林巍拿到书之后,自信满满地向老板说道:“这本书我早已烂熟于心,完全可以回家默写下来。等我写完之后,再把书稿带回来结账您看行不?”老板思考片刻,决定先压住他 50 个铜板作为纸笔费用,然后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林母也没有闲着。她利用自已一天一夜的闲暇时光,精心绣制了一方手帕。不得不说,在上京城的好日子没白享受,她的绣品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显著的提高。如今她绣出的手帕,无论是针法还是图案设计,都远比以前的绣品更出色,足以吸引有钱人的目光。果不其然,她刚把手帕拿出去不久,就被一家富户看中并买下了。
林母满心欢喜地紧紧攥着手中的钱,脚下像生了风一般,步履轻盈地朝着回家的方向快步走去。然而,还没走出多远,忽然间,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而又凌乱的脚步声。
林母心头猛地一紧:“莫不是刚才买帕子的那个小丫鬟反悔了?”想到这儿,林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向后看去,果然是那小丫鬟正一路飞奔而来,跑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小丫鬟见她停下来,便停下来,双手撑住膝盖,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喊道:“婶……婶子,您……您慢点走啊!”
林母眼见已经避无可避,索性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静静地站在原地等着那丫鬟靠近自已。待那丫鬟终于来到近前,她再次弯下腰,接连喘了好一阵子粗气之后,方才直起身子,缓过劲来开口说道:“婶子,是这样的,您刚才卖给我的那条帕子,我拿回去给我家小姐一看,她喜欢得不得了,这不,赶紧打发我追上来跟您说一声,如果您日后再有新的帕子,烦请您直接先送到我们府上就行,我家小姐全都要了。”
林母的目光落在眼前亭亭玉立的小丫鬟身上,她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比自已身上的还要好,皮肤也宛如刚剥壳的鸡蛋般水嫩光滑,不禁心生嫉妒。她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腰板,端起自以为的官家架子,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待林母渐渐远去,身影消失在小径尽头后,那小丫鬟立刻收起方才恭顺谦卑的姿态。她先是偷偷地撇了撇嘴,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之意,随后压低声音嘟囔起来:“哼!装什么装啊?还真把自已当回事儿了!也不想想刚才是谁求着本姑娘买她的帕子,那会儿又是怎样一副赔着小心、谄媚讨好的嘴脸。”一边说着,小丫鬟一边还不满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转身往回跑去。
刚刚进门的时候这小丫鬟遇到了自家老爷,询问她跟这老妇在门口是做什么,听她说清楚事情的始末之后,她家老爷便让她追上这老妇,说了这一套说辞,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家老爷没说,她也没问,老爷吩咐的事,做就是了,下人而已,知道的太多,那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