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毫无顾忌地伸手搓了搓胳膊,同时还狠狠地翻了一个大白眼,嘴里嘟囔道:“咦,真是恶心死个人!”
许清月也没好到哪去,被她的话恶心的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嗯。”随即便低下头,继续默默地收拾起面前的东西来。
林怡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张婶子,也不觉得尴尬,大摇大摆地跨过屋门,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许清月身旁,然后不由分说地伸手作势要帮忙收拾东西。许清月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神情不悦:“林怡,这是苏景阳的屋子,你进来怕是不妥吧?”
林怡的手停在半空中,心中暗自嘀咕,你不是也进来了,这些年还跟他那般亲近。不过,她可没胆量把这话直接讲出口,只能强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清月啊,你和景阳去国公府都已经有好些日子啦。你一个人全心全意地照顾他,肯定特别辛苦。这不,我这几天刚好不用去做工,就寻思着能不能帮你分担点儿。要不这样吧,你带我一块儿去国公府照顾景阳吧,这样一来,你也能有点空闲时间好好歇歇。”
然而,许清月根本就不想跟林怡过多地纠缠不清。她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必了,国公府那边早就给景阳安排好了几个下人伺候着。我一点儿都不累,也用不着别人来帮忙。倒是你,平日做工那么劳累,还是自已在家多多休息比较好。”
本是正常的一句解释,但是林怡却想要咬碎一口银牙,都是对苏家兄弟有非分之想,凭什么她许清月不仅不用做工,还能到国公府去享福。以国公府对苏景阳现在的态度,如果苏景阳腿好了,是不是还会有更多的照拂,就算是他腿不好,苏景寒也能养他一辈子,那做不了苏景寒的女人,做苏景阳的女人,似乎也不赖。
她要去,想尽办法也要去:“清月,你就带上我吧,景阳哥哥治病,你一个人在国公府肯定很无聊,你带着我跟你聊聊天解解闷不也挺好的么?”
许清月态度坚决:“不行,国公府的事情,我说了不算,我也没有权利随随便便往里边带人。”
本是阐述事实的一番话,然而林怡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简直快要把一口银牙给咬碎了!同样是对苏家兄弟有着那么点儿心思,可为何偏偏只有她许清月能够如此幸运?
不仅不需要出去做工,甚至还有机会去国公府享受荣华富贵。以如今国公府对待苏景阳的态度,倘若苏景阳的腿疾能够痊愈,那岂不是会得到更多的提携;即便他的腿始终无法康复,以苏景寒与他之间深厚的兄弟情谊,养活他一辈子也是绝对不成问题。
既然当不了苏景寒的女人,那么成为苏景阳的女人貌似也挺不错。想到这里,林怡心中越发坚定了自已的想法——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方设法去到国公府才行!
于是,她凑上前去,拉住许清月的衣袖,满脸谄媚地说道:“清月呀,求求你啦,就带我一起去吧!景阳哥哥去治病,你独自一人待在国公府里肯定会觉得特别无聊的。要是有我陪着你,咱俩可以一块儿聊聊天、解解闷儿,多好呀!”
面对林怡的苦苦哀求,许清月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决,她轻轻甩开林怡的手回道:“不行,国公府的事务可不是由我来做主的,我根本没有权力随随便便就带外人进去。”
林怡依旧不死心地继续缠着说道:“哎呀,清月,我怎么是随随便便的呢,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深厚感情啊,要是我能跟你一同前去,不仅可以陪着你解解闷,还能帮着你一起伺候景阳哥哥,说不定我去了以后,景阳哥哥能好得更快些呢!”
许清月听着林怡喋喋不休的说辞,心中烦闷不堪。无论她说什么,林怡总有一套理由来应对,真是让人无可奈何。许清月索性不再开口,心想只要不理睬她,过会儿直接不带她便是了。
林怡眼见许清月和张婶子都对她爱搭不理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脸上露出一副自讨没趣的神情,转身佯装要离开。可刚走出没几步远,她又鬼鬼祟祟地折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潜伏在一旁,暗中窥视着许清月和张婶子的一举一动。
待确认这座宅子里确实只有许清月和张婶子二人后,林怡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倘若许清月不肯带她去,那她干脆自已想办法进去得了!
她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脚步匆匆地朝着属于自已的房间方向大步流星般奔跑而去。没过多久,当她再次返回时,手中已然多了一样东西——一根散发着淡淡香气的香以及一个小巧精致的火折子。
她熟练地点燃火折子,橘黄色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正当她小心翼翼地将燃烧着的火折子凑近那根香时,突然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伸过来紧紧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毫无防备的她惊恐万分,忍不住失声尖叫。
那人身着一袭黑色夜行衣,脸上更是蒙着一层厚厚的黑布,整个人从头到脚都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阴影之中。出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只是紧紧拉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便带着她快步向屋内走去。
屋内的许清月和张婶子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惊叫声。两人心中皆是一紧,连忙起身准备出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然而,她们尚未踏出一步,就看到林怡被那个神秘的黑衣人硬生生地拽进了屋子里面。
张婶子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张开嘴巴想要高声呼喊来人帮忙。许清月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制止住了她,并压低声音说道:“婶子莫慌,是自已人。”随后,林怡转过头来,看向黑衣人,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怪不得林怡对其没有任何称呼,因为这人是国公府暗中培养训的练有素的暗卫。而暗卫中的佼佼者,往往终其一生都无法以真实面容示人,更不能让外界知晓他们的真实姓名。
那暗卫将林怡控制住,腾出一只手朝许清月拱了拱:“许姑娘,这人刚刚在窗边拿着火折子和一根香,看着不怀好意。”
“我没有!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林怡瞪大了眼睛,满脸涨得通红,奋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对方的束缚,“你快放开我!我告诉你,我和苏景寒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你要是敢这么欺负我,等我见到他,一定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他,到时候让他杀了你!”
林怡紧紧咬着牙关,死活不肯承认自已所做过的事情。一旁的张婶子看到被扔在地上的火折子,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她噌的一下又从刚刚坐下的凳子上站了起来,一边喊一边举着巴掌要过去扇她:“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小贱蹄子,居然还在这里谎话连篇!这火折子,上次你回来可是得意洋洋地拿出来跟大家伙儿炫耀呢,在场好多人可都亲眼看见了!”
然而,不得不说这林怡的脑袋瓜确实转得很快。面对张婶子的指责,她仍旧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打死不认账的模样,毫不示弱地冲着张婶子回吼道:“你胡说八道!我的火折子早在前几天就弄丢了,谁晓得是不是有人捡到后故意拿来诬陷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