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寒看向龚福身边的另外两个小厮,眼神冰冷地说道:“堵了她的嘴,在林状元下职的路上给他送回去吧。”语气决绝、果断,显然已经决定不再私下解决此事。这样做意味着将事情公开化,让更多人知道。而选择在下职的路上归还林母,无疑会让林巍感到难堪。因为那时,可能会遇到许多林巍的同僚,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此时,林母的哭嚎声越来越大,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轿子里的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两名小厮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捂住了林母的嘴巴。尽管林母拼命挣扎,但却无法挣脱两人的束缚。她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呜咽声,而那两个人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直接拖着她向林巍下职的方向走去。
苏景寒知道自已此举可能会激怒林巍,但他无惧。想要迎娶萧长莺,迟早要与林巍正面交锋。既然对方主动挑衅上门,他自然不会选择退缩或隐忍。
萧家。
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神情严肃地打量着站在下首的少年郎,他们目光如炬,仿佛要将这个少年看穿一般。
少年郎身材高大挺拔,长相同样出众,眉目温润,五官俊朗,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薄而红润。
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小麦色,既不显得黝黑粗糙,也不过分白皙细腻,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他的硬朗给人一种很有担当的既视感。
他的衣着搭配得宜,锦袍精致,颜色淡雅,给人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腰间系着一条玉质腰带,不仅凸显出他的劲瘦腰肢,更增添了一份优雅与贵气。整体形象给人以沉稳内敛、身强体壮的感觉,让人不禁对他产生信任。
国公爷端坐在太师椅上,微微眯起双眼,眼神犀利,透露出久经沙场的老练与睿智。
这年轻人模样还算周正,气质也颇为沉稳,倒是看的过眼。
一旁的国公夫人同样审视着苏景寒,她的目光温和但不失锐利。她仔细观察着苏景寒的一举一动,从他的言行举止到穿着打扮,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外在条件虽称不上绝顶出色,但也堪堪配得上自家女儿。
然而,国公夫妇二人还是忍不住将他与林巍相比较。
同样是状元之才,也都是从受灾的南地而来,同样吃过生活的苦。可不知为何,林巍身上总有那么一丝装模作样的文人清高,穷酸气却是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住。
而这苏景寒,却仿佛浑然天成,没有那些令人反感的做作之态。再看这苏景寒的身体底子,结实健壮,比起那林巍来,不知强了多少。这一番比较下来,国公爷和夫人心中对苏景寒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觉得看得差不多了,国公爷盯着苏景寒,冷冷地开口道:“不知苏公子娶长莺是出于什么意图?”
这话问得着实无礼,然而苏景寒早有心理准备,深知自已最初难以得到友善的待遇,故而并未产生太大的心理落差。
他面容依旧恭恭敬敬,微微低头,双手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回国公爷的话,起初,在下对萧姑娘的倾慕源自她的绝世容颜。后来,萧姑娘的救命之恩更是让在下感激涕零。如今,在前两者的基础之上,在下愈发欣赏萧姑娘大家闺秀所养成的高雅气度和优良品行。”
国公夫人听了,不禁冷哼一声。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冷漠,冷嘲热讽道:“哼,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苏景寒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国公夫人。他的脸上带着一抹从容的微笑,再次向国公夫人行礼,郑重说道:“国公夫人所言极是。在尚未与萧姑娘有所接触之前,在下的确只能远远地欣赏萧姑娘的美貌,而萧姑娘的容颜,确实令在下一见钟情。
不过,请国公夫人放心,景寒此生,倘若能够得偿所愿,迎娶萧姑娘为妻,定不会纳妾。除了萧姑娘,身边绝不会再有其他女子。”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蕴含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话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男人最了解男人,像这样的承诺,国公爷见过很多人给出过,有的是在生死之间,有的是在千辛万苦终于得偿所愿后。然而,他从未见过有谁真正信守诺言,最终还不是娶平妻的娶平妻、养外室的养外室、流连秦楼楚馆的流连秦楼楚馆。所以苏景寒的话,在国公爷眼中,并没有多少可信度。
国公爷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年轻人,我见多了口头上说得好听,但最后还是违背誓言的人。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苏景寒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坚定地看着国公爷,缓缓开口道:“国公爷,若是您心中还有疑虑,不妨先集中精力度过眼前的难关。我苏景寒今日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若您仍有担忧,日后,凭借国公府的势力,若是我违背了今日之誓约,无论是和离、丧偶还是去父留子,都任由国公府抉择。”他的语气平稳而坚定,仿佛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国公爷听着他的话语,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深思之中。一旁的夫人同样面色凝重,似乎在权衡利弊。苏景寒继续说道:“如今的形势下,国公府的兴盛之势已是势不可挡,区区一个我又算得了什么呢?然而,如果国公府能够押对宝,那么萧姑娘未来的生活将会一帆风顺。她无需在后宅面对那些繁琐之事,亦不会受到婆媳关系的困扰,夫妻之间更是恩爱有加。仅仅是为了这些,国公府也值得一赌,您二位认为呢?”
他的目光扫视过国公爷和夫人,眼中透露出自信与诚恳。
国公夫人将目光投向国公爷,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短暂的沉默过后,国公爷缓缓开口说道:“明日,带着媒婆上门吧。”
苏景寒听后,立刻面露喜色,连忙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多谢国公爷、国公夫人成全!那景寒便先行告退了。”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国公府。
待苏景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国公夫人不禁轻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此人倒是颇具胆识,只是不知其是否真心实意。”国公爷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接着说道:“暂且不论他的真心与否,目前咱们也别无他法。倘若他真能帮助萧家顺利渡过此次难关,也未尝不是一个良策。”
国公夫人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些疑虑。若他只是为了攀附权贵,那么这桩婚事可能会给萧家带来一些麻烦。
苏景寒离开国公府后,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要想获得国公府的信任,前方还有漫长的道路等待着自已。
然而,她,值得。
另一边,林巍中午下职,同僚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有说有笑,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宛如被世界遗忘的弃儿。
同僚们对他的孤立,连傻子都能看出来。长公主宴席那晚的事情,如瘟疫般迅速传播开来,现在上京城的大多数人都知道了。那些稍微忌惮他一点的,在背地里对他冷嘲热讽,肆意嘲笑他的狼狈;而有点本事的,则毫不掩饰地前来奚落他,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
林巍的心中难免涌起失落和沮丧,但自从认识萧长莺之后,他经常遭受这样的待遇,也算是渐渐习惯了这种孤独。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斤重担,缓缓地朝着家中走去。一路上,他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思考着如何应对当前的艰难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