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灿终于又变回了那个，用脑子而不是用拳头的人。
真用拳头，她是没有的。
只不过，近来她觉得对待有些人，还是拳头好使！
中午在僻静地方，穆子言也没多说什么，就只是安抚她，让她冷静。
告诉她，所有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谣言都会不攻自破吗？黎灿严重怀疑。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第一世，许多人都还是选择相信她黎灿就是怀孕了，堕.胎了。
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不过那一世，能怪谁呢。那传闻一出，连朱晓都相信是真的。
黎灿听朱晓说他以为是真的，简直崩溃了。可朱晓却丝毫没有照顾她的心情，而是一本正经地说：
“毕竟你跟褚航好了两年了，俩人又出双入对的，要说你俩没那事，才稀奇呢。”
“我要是男的，我也得把你拿下。”
什么叫你要是男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本来就是男的！
黎灿当时就很无语。
话说回来，杨柳这次做到了反扑，确实是黎灿没有料到的。
她以为杨柳那畸形的心态，暴露出了弱点，应该一击即中。可没想到她杨柳的求生欲望，竟这么顽强。
是不是自已自小顺遂，反而才更容易被别人搓圆了按扁了地欺负。论求生欲，根本没有杨柳的十分之一。
黎灿做着这样的自我反思。
她还有些搞不懂，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
转过一两日，有次回到家，黎灿发现他爸也听说了学校发生的事。
光是他老人家一脸严肃坐在客厅里的样子，就让黎灿心道：坏菜。
“学校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回来跟我说啊！”黎增熙敲着桌子。
“没多大事啊。”黎灿保持着平静。
“没多大事？人家都把脏水泼到你头上了！”
“那不是我也没给她好果子吃吗？”
“啊？”黎增熙瞪大眼睛，“你真去霸凌人家了？”
黎灿简直一个大无语。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传话都传乱了。
“哎呀，什么乱七八糟的。爸，这前因后果你都不知道！”
“是啊，你也没让我知道啊！”黎增熙歪着个头。
“那您想知道什么？”
“不是，你都给我讲一遍呀！比如说，是不是一开始，他们传，”黎增熙努力措着辞，“你……有了，和那个姓穆的大高个！”
这这这。
简直尴尬无比。
“嗯。”
“后来又发现，那个病历是假的？”
“嗯。”
“那你，和那个姓穆的……”
“爸，他叫穆子言。”
“和穆子言，是……”
黎增熙也不确定自已是不是真要问出口。
他觉得有些事，还是不要太透明，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
“你们俩，算是？……”
黎灿就是不接茬。只要你不说，我就不答。
“算是……哎你倒是说呀。”
“说什么呀。”
“说你和穆子言，是不是谈朋友了！”
“算是吧。”
“怎么还算是。”黎增熙转念一想，说“算是”那就是“是”，不然还让她怎么说。
“哦，”老父亲顿了顿，说：
“那，你们还年轻，要注意分寸啊。”
注意着呢。
没见过比我们更注意的。宝宝心里苦啊。
“那你知道怎么避孕吗？”
“啊？”黎灿忍不住啊出声，脸跟着腾地红了。
刚才说话还吞吞吐吐，说到这个，您用词怎么还毫不避讳了呢！？
知道倒是知道。
但这辈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实践的机会！
“要是不知道的话，买本书，学习一下。”
啊啊啊。
爸，什么书是教这个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
黎增熙看女儿脸涨得通红，决定点到即止。毕竟他自已腋下也被汗湿了。
“那，然后呢，是那个叫杨柳的女生，陷害你？”
“嗯，是啊。”黎灿迅速接茬。刚才的话题，就此打住吧。
“她为什么啊？他们说是你欺负她来着。”
“您看我这样的像能欺负谁。她就是喜欢穆子言！”
黎增熙这下总算明白了。他甚至觉得他早该想到。
这世上的矛盾与犯罪，不外乎出于钱和情两个字。身为一个老法学人，这点难道还猜不到吗？
只不过这女孩的手法……很变态很愚蠢呀。
喜欢一个男生，反而编他和他喜欢的女生，有了爱情的结晶？这不是反而帮他俩撮合呢吗？
黎增熙摇着头，没再说什么。挥挥手，热饭去了。
*
周五晚上，黎灿约朱晓来家里。
手机壳的一大堆设计需求，正向他们涌来。
朱晓很早便说过，他想学商业艺术设计。才高一的他，已经在接平面设计的活了。
就是因为朱晓对设计的热情和经验的积累，黎灿才有底气谈下了手机壳的合伙事业。
现在，黎灿一方面协同王小海，在网络平台搭建分直销体系，另一方面则是和朱晓对接设计的事。
她判断，野蛮生长时期，没必要花太多力气在设计上。只要每个月推出少量有特色的款式，并拉开价格档次，其他多数做得跟市场大同小异即可。
这个阶段，比拼的是速度！所以，他们得加快产品投放，扩大SKU，占住在网购平台上的份额。
她还得安排朱晓尽快去厂里实习一下。对生产工艺一窍不通的设计师，不会是好设计师。
不过这肯定要等暑假了。想到离暑假还有两个多月，黎灿有点心焦。
为什么啊？为什么重生在高中一年级！还得一年一年地熬，还要熬过高考！
一个念头在她心里闪过。
可以不熬啊，这高中不念了不就完了！
退退退。唉，这想法不切实际。
朱晓专注于设计图，黎灿则接到了陈凯的电话。
“黎小姐，您还记得吗，明天杨柳要参加市声乐比赛？我们这边是不是该采取行动？”
“不用了，不用管她了。”
“嗯……”陈凯犹豫片刻，“好的。”
黎灿记得。她完全记得这一天。
她只是故意没有给陈凯下达任何命令。
要走那步棋吗？
黎灿始终下不定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