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27喝汤的树
一中大门口有两排树,一排高大的白杨树,临一中大墙,如一列俨然肃穆的士兵;临街的是一排小灌木,搂腰高,如一排摇曳生姿的不倒翁。
杨花飘飞的时候,小灌木更加葱郁,挨挨挤挤的叶片下也有几朵稀零的小花,褪色的粉,一点也不打眼,还不如漫天盈盈的杨树毛毛来得好看。
这么丑的树用被孩了来绿化,简直辣了人们的眼睛。
这么丑的花树自是没人怜惜。被车辗,被脚踩,被孩子折,它都能活得泼泼洒洒。生命之顽强堪比大漠中的胡杨。灾
只可惜,抗住天灾,却防不了人祸。每当放学的时段,无论中午或晚上,一中大门两边的东西长街,总会排出近一里的摊位,烤肠烤面筋、关东煮麻辣烫、卷饼汉堡、冰茶冰粥……叫卖声不绝于耳。学校没有食堂没有宿舍,成全了校外各类小吃店、小吃摊。
小摊生意火热,各类垃圾乱扔城管不让,小贩却并不愁苦。他们将垃圾塞到丑树底下,只要城管不吱声,大家全都默契地视而不见。
这且不是最可恨的,更令人发指的是关东煮麻辣烫的小贩,会直接将还滚烫的汤汁直接倒在丑树的根落,日复一日,丑树竟没有死,只是比其它的树更小更丑,枝干粗糙,叶片翻卷,恹恹的如得了绝症的病人。
起初我并不知道,光塞垃圾就已经让人深恶痛疾了,居然浇含盐分极高极热的汤汁,真真不是人呀。
晚课后,人散得差不多了,有几个零星的小贩正在忙碌。几个少年正围着挑选煮菜,小贩手脚不停,边唠着当下时事。
不知怎么竟说起小贩后面那株可怜巴巴的小丑树。
“还没死吗?”一个文雅汤高挑的少年问。
“弟弟,我一天浇三遍。”中年胖妇人说,“又咸又烫,竟没死,可能我的汤给它加的营养太足了。”
“姐,你厉害。”少年竖指比了个高大上的手段。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况且脚下就是可直接倒脏水的下水道口,你有多少剩汤料处理不了吗。何必非得祸害那棵树。
“呶,下水道就在脚下……”
“噢,那口小,倒起来不方便。还是……”祸害树还这么理直气壮,也其够不要脸的。
“姐姐,你真威武,就不怕我们领导知道了罚你。”一个病弱少年接茬的。
“哟,他敢吗?敢来吗?不怕老娘讹他,小心老娘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摊主直脖颈嚷嚷。
别说,还真没人敢出来管管。大不了,死了重栽,甭说死树,就是不死,还想方设法换树重栽呢。不折腾折腾,各种拨款怎么能合情合理地让钱飞到自已腰包里呢。
人啊人,肆意破坏,良心不痛吗?
良心是个什么东西,几两几钱?价值几何?要它何用?
能当饭吃吗?能当钱花吗?能追名逐利吗?啥啥不能,为什么不能扔掉?
可以吗?可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