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自飞在自已的假想中渐渐睡去。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老四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他身前的矮凳上,端详着手中那柄锈迹斑斑的铁器。
“你……”
展自飞沙哑着喉咙,含糊出声。
老四猛地抬眼,一脸震惊道:“展将军,你醒啦!!”
展自飞疲惫地轻点了几下头颅,指了指桌前摆着的茶盏。“有劳老四兄弟……”
老四顺势看去,当即了然,起身给展自飞倒了杯水。
“如今你醒了那就太好了,腾伯说了,此地不宜久留。待我晚些时候向腾伯请明,我们就出发。”
听着老四难掩兴奋的语气,展自飞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接过水杯,他才摩挲着杯沿,为难道:“变童大夫说了……我这伤,像是十分严重。没个个把月的时间走不了。”
老四闻言,顿时瞪圆了眼睛:“个把月?你干脆住这好了!”
展自飞强压心底不适,别扭地咧了咧嘴:“到底是我展某连累了你们……只是大夫都这样说,我也只能听大夫的。”
老四刚想继续发飙,却又猛地住了嘴。细细思索之后,才无奈颓下肩头,吊儿郎当地坐回矮凳上。“罢了,我得先问过腾伯才能给你一个答复。
我知道你搞成现在这副样子,也是为了保护家主和阮姑娘的安全,我会帮你在腾伯跟前多说两句的。”
说完,老四垂眸盯瞧我半晌,转身踱出里间。
因着变童大夫还没回来,侧腹的伤口也不像先前那般肿痛,于是在老四离开后没多久,便又再一次睡去。
直到耳边传来细微的响动,他才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
“自飞?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
此番我与腾伯奉六一起来草药阁看望展自飞,也是切实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见他像是还好,脸色也比先前红润许多,这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展自飞很意外看到我,神情一时有些错愕。瞥见他不动声色捏了自已腿侧一把,想来是在确认自已是不是还在做梦。
“展将军,老四已经同我们说了。”
腾伯上前半步,语态诚恳道:“您为家主和阮姑娘所付出的一切,我们刘家军定会牢记在心。
如此,结合家主的意思,我们刘家军会派人留守此处,直到展将军您伤势痊愈,再护送您安然无恙地回朝圣复命。
在此之前,我刘家军向您保证,绝不擅自与卿澄开战,如何?”
闻言,展自飞眉头猝不及防地蹙起,看样子像是很不满意腾伯的安排。
“我即是朝圣国的少将军,怎可在西阳境内潇洒度日?若是被众朝臣知晓,展府的颜面如何得保?”
一时间,我被展自飞搅得有些一头雾水。
听老四的复述,展自飞好像十分想留在这儿,直到医好伤为止。但腾伯的建议他却又不肯采纳……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自飞,腾伯和我们都希望你能先以自已的身体为主。
这样一大波人马聚集在这儿,用不了多久就会将沈忘引过来,届时还指不定要出多大乱子。
不如你就听腾伯的,安心在变童大夫这儿养伤,等身体恢复了,再与其余刘家军一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