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说,自然是真心希望展自飞好。
回朝圣路途颠簸、风餐露宿,他侧腹的伤深至见腑,如何才能确保安然无恙?
可展自飞却是铁了心思,说什么都不肯留在这。
除非我们陪他一起……
“所以,”奉六敛住波澜不惊的神色,略带愠怒地横去眼神。“展将军的意思是,要我们一众人等,统统与你留守此处?”
我为难地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语气不要这样生硬。但奉六却丝毫没有听进去,打量展自飞的眼神,反而愈加赤裸嫌恶。
“你身为朝圣赫赫有名的少将军,怎得行事会这样小家子气?
难不成,你还指望谁去哄你?”
奉六越说越急躁,不等此事商量出结果,便气欲拂袖离去。
“都冷静些,自飞这样做,一定有自已的考量……”
说着,我不由降下声线,试探性寻向展自飞微垂地双眼。“自飞,你可是担心……朝圣的安危?
亦或是……不相信我们?”
展自飞顺势朝我看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我们”?壹壹,你何时已经是叛国私军的党羽了?竟然跟他们自称“我们”?
难不成,你也要同他们一样,将卿澄赶下台,辅佐一个太监当皇帝??”
“展将军,请您放尊重点。
虽然我们刘家军有心交您这个朋友,但并不代表我们对您会无底线的纵容。”
腾伯几乎立马露出了骇人的严肃,眸色凌厉的仿佛藏了柄锋利的短刀。
展自飞欲起身回呛,被我急忙拦下,生怕两方闹了不愉快,让本不复杂的事,变得难以调和。
展自飞深深看了眼我压在他肩头的手,语塞片刻,泄气似的坐回藤榻。“若不然……你们再多等两日,或者等变童大夫回来,问问他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说完,展自飞眼神哀求地瞥向我:“这是我目前为止,唯一能让步的……”
奉六盯了展自飞良久,见我与其对视,久久不愿挪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牵起我就往里间外踱去。
“走吧壹壹,留老四守在这足矣。”
听他不算好的语气,我只感一头雾水,一时搞不清奉六为何突然愠怒。
也只有腾伯无奈地笑了笑,随我们一齐迈出屋门。
“家主,有些奇怪。”
半晌,腾伯突然小声开口。
奉六侧过一眼:“何出此言?”
“据老四说,他一早赶去草药阁,就发现草药阁的门是虚掩着的,里外不见变童大夫地身影,想来是要比老四更早一些出的门。
这样早,走得还这样急,且一上午都不见他的身影,未免有些太奇怪了。”
奉六稍稍停顿,继而追问:“难不成……我们中了沈忘的圈套?”
“不,不会。”我一时没忍住,抢先开口。“变童大夫若是沈忘的同党,根本用不着等到现在才动手。何不趁着先前展自飞还没苏醒地时候,就快刀斩乱麻解决了他?亦或是早些通风报信,将咱们一网打尽?”
腾伯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竟隐隐露出一抹赞赏地神情。
“正如阮姑娘所言,变童大夫一开始,应该不会同沈忘一伙。
但只怕展将军与他暗地里说过些什么,将咱们的身份暴露于人前。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变童大夫的底细,拿不准他与我们的立场是否相悖。
所以眼下,此处实在不可久留,还望家主做出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