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太过跳跃,老四微微一愣。“小兄弟,这话是什么意思……?”
孩童顺势收起凌厉的眼神,云淡风轻道:“不用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看诊医病,总要知晓名姓。”
说完,孩童专心致志摆弄起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没再看老四一眼。
老四隐晦地抿唇,思索再三后,才换了副神色,语态谦逊:“我叫老四,他……姓刘,名刘自飞。
我们本是从襄阳而来游方的旅人。不想半道上遭遇山匪突袭,对峙时,我这位兄弟不甚中了一刀,这才……”
说着,老四频频朝孩童睨去,似在观察一般。
孩童则始终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不知信没信老四说的话。
片刻,孩童终于抬起头,板起稚嫩地小脸,道:“叫我变童就好。”
说完,变童指了指帘外:“十两,把钱放在前柜侧边的匣子里。”
老四闻言又是一愣,恍惚间才连连点头,灰溜溜朝帘子外走去。
等到了变童所说的匣子面前,老四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自已连铜板都拿不出来,更别提十两银子。
尴尬半晌,老四只得再次灰溜溜回去,像个赌博赌到倾家荡产的破落户那般,颓颓立在变童身侧。
“……我们的同伴还没到,能否通融通融,晚些时候……再收钱?”
变童一听,手上动作立马滞住。随转头,一眨不眨地盯向一脸窘迫地老四。
“慢走不送。”
变童毫不客气地朝两人下了逐客令,动作麻利将木匣子里的瓶瓶罐罐重新收了起来。
“诶诶!小孩!!小孩咱们有话好说!!”
老四也慌了神色,连名字也记不得叫了,直唤人家“小孩”。
果然,变童脸色微沉,一句话没再多说,转身出了里间。
此时老四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本想追出去再好好与变童说说,却又深知仅凭一张嘴,恐怕很难扭转他的心意。
“变童!变童!”
老四不敢多耽误,咬咬牙追了出去。“还请小兄弟通融……我这兄弟伤势甚重,你作为救济一方的大夫,总不能亲眼看着病人死在你面前……”
变童连眼皮都懒得抬,只淡淡一句:“有功夫说这些,不如另谋高就。”
见变童油盐不进,老四也有些来了脾气:“阜城芝麻大的地方,你让我如何另谋高就?!
都说了会给你钱的,只是我兄弟们还没到……我现在拿不出这么多!”
说完,老四深深叹了口气:“今儿个,你必须给他医治,如若不然……休怪我用强的!”
“哈哈……?”闻言,变童语调奇怪地戏谑出声。“医病看诊靠的是我,你如何强迫?若是我真降了你的胁迫,你难道就不担心我会医死他?”
“你!!!”
老四显然被变童这番败类模样气急了,二话不说便捞过了他的衣领子,将他粗蛮地扯过自已眼前。
“听好了,你若是老老实实给他医治,甭说十两,就是二十两三十两我也一定分文不差的给你。
但若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间医馆,也别想再开了。”
变童眼神冷冽,令人不可置信。
明明只是幼童模样,眼神竟会如此骇人。
这让久经沙场的老四,也猝不及防地愣住。
僵持半晌,变童终于开口,眼神也随即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栀子和五毒……可是月山教内部的专供药。
你们明明是月山教的人,还敢恬不知耻的扯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