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记忆中的乐谱,手指一根一根触碰在琴弦上,碰撞出美妙的音乐。
“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
为了这个美梦我们付出着代价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
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
才突然明白我梦寐以求
是真爱和自由……”
这次,KK姐看向我的目光没有改变,没有曾经的宠溺,只有无尽的真诚,我们对视着,我嘴里也跟唱着这首歌,用只有KK姐能听到的声音。
我不知道KK姐唱这首歌有什么意味,虽然我之前觉得还是男生唱这首歌比较酷,但听着KK姐响起的嗓音,我感受更多的是深情。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我和KK姐对视着唱出了这句私奔,她对着我笑,可是我明明看到她眼中的泪水,这是在为谁而流。
“在欲望的城市
你就是我最后的信仰
……
想带上你私奔
去做最幸福的人……”
唱完最后一句,KK姐直接跑了下去,留我一个人在舞台凌乱。
台下已经疯狂了,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我知道掌声是给KK姐的,欢呼声也是给她的,我的最优秀的KK姐。
在台上我鞠躬感谢以后,就赶紧走下台去找KK姐,找了半天发现她在门外,望着天空,一袭白裙更衬出了她的温柔。
她背对着我,手指了指天空那一轮圆月,“顾之,你有理想吗,或者说,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我也看着天空,但我关注的并不是月亮,而是周围数不尽的星星,我没什么理想,我从小活在父母的安排当中,简单来说,我没有主见,因为没有人会问我的意见,比如,他们从来不会问我想吃什么,而是我要去适应,尽管遇到讨厌的饭菜。
“如果可以,我想毕业以后买个房车在全国自驾游,我喜欢自由的感觉,无拘无束的放飞自我,晴天开着车欣赏四周的风景,雨天就在房车里坐着弹个吉他,写首歌曲,喝杯热茶,认识全国各地的朋友。”
“如果有幸遇见与我理念一致的另一半,我觉得会很幸福……”就像KK姐你这样的另一半。
后半句是说给我自已听的,我不敢对KK姐表现出任何多余的情感,现在就刚刚好。
“KK姐,你呢?”我似乎懂得电视剧里的角色为什么在聊到这种问题的时候都喜欢抽烟了,我只能双手插着裤兜,倚在门口的柱子上,像个花心的屌丝一样。
“我不知道。”KK姐的声音很凄凉,像是第一次在KFC门前不知所措的我一样。
我走到她的身旁,将她揽进自已的怀里,我觉得此刻她很需要这样温暖的怀抱,左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她的脸掩埋在我的怀里,我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我一直在,我想这是我最认真的情话。
不知过了多久,KK姐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我看着她泛红的眼圈非常心疼,我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KK姐。
“顾之,我想吃冰糖葫芦。”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对我说道。
“好。”我也不知道已经晚上几点了,但我不想拒绝KK姐,就像她宠溺着我一样,我怕天气有点凉,让她先进去等我。
在我的注视下,她踮起脚尖在我的嘴唇蜻蜓点水似吻了一下。
“我就在这里等你,看着你回来。”
……
我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出那条街的,我走了十步,回头,她笑着冲我点了点头;三十步,回头,我仍然能看见她嘴角的微笑;一百步,终于,在灯光的闪烁下,她的身影开始模糊起来。
直到我走出那条街,我的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冰糖葫芦,现在哪里还有冰糖葫芦,KK姐现在想吃,晚一点万一再不想吃了怎么办,我要赶紧买回来。
我想到了出租车,我拦下一辆出租车,告诉他,带着我去买一串冰糖葫芦,我多付一百元的车费,司机拍了拍胸脯,说放心,肯定找得到。
我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一点了,我不确定司机说的是否是真的,我打开与KK姐的聊天界面,想发点什么,又觉得还是算了,赶紧拿到冰糖葫芦回来才是正道。
晚上的路上的车辆很少,我还是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司机师傅开的很慢,事实上,他已经开到了八十码,这在城市道路里已经很快了。
“师傅,你去最近的夜市就行。”
“师傅,你速度能不能再快点。”
“师傅,只要有冰糖葫芦哪里都行。”
……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师傅带我去了两个地方,都没有冰糖葫芦,我从未觉得一个冰糖葫芦怎么可以这么难买。
“小伙子,我们最后去健康路夜市吧,这下再没有我也没办法了。”师傅转头对我说。
“行,师傅咱赶紧快点吧。”我还是催促着他快点走。
KK姐已经等了我一个多小时了,我要不要和她说先回去休息,她肯定失望极了。
最终,我也没发出信息,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在健康路买到了冰糖葫芦,山楂的,葡萄的,草莓的,橘子的,我不知道KK姐喜欢哪一种,我让老板统统给我拿了一份,接着便马不停蹄地坐车回酒吧。
四十多分钟后,师傅把我送到了上车时的地点,我给了他三百块钱,一百多打表费,一百承诺给他的,我不想做失信的人。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我不确定KK姐还在不在酒吧门口等我,我拿着五六个冰糖葫芦,向酒吧的方向奔跑,离酒吧一百步,有点模糊;五十步,好像没人;十步,空空如也。
KK姐已经离开了。
是我太晚了让她失望了,我走进酒吧转了一圈,没找到她的身影。
我给她编辑了一段诚恳认错的信息,我相信她会原谅我的,她一直都那么善良。
但当我信息发出的那一刻,我收到了仅仅是一个红色感叹号,我是被拉黑还是删除了吗?
我不信,我又发了一次,依然是,一瞬间,我的心情像是到了地狱一样,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想给她打电话,发现压根没有她的电话号码,我想到老吕,于是我找到老吕,酒吧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他悠闲地坐在服务台那边。
看到我过来,给我递了一瓶果汁,我和KK姐经常喝的那款。
我接过果汁放到桌子上,着急地问他:“老吕,你有没有KK姐的联系方式?”
“她走了。”他平静地说出口,但对我来说就像一个原子弹在心里引爆。
“这是她留给你的信。”说完他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装的信封。
我下意识地接过,正面中间是KK姐的字迹,我见过,上面写着:顾之亲启!
老吕像是过来人一样拍了拍我的肩膀,他可能认为我和KK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可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除非买冰糖葫芦迟到算是。
我没有拆开信封,把信放在兜里。
酒店,对,去酒店找她 ,她肯定还没走。
于是我飞奔跑去她住的那个酒店,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走到酒店前台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好,请问1623的客人退房没,我是她朋友。”
“我帮你查一下。”我心里紧张的要死,不要退,千万不要退啊。
“一个小时前退的。”女前台微笑着告诉我。
我后退一步,感觉自已浑身没劲,浑浑噩噩地走出酒店,脚步沉重地回到酒店门口。
她明明说好就在这里等我的,说好的看着我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