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问为什么,KK姐肯定有她的理由,只是点头答应。
我们回到酒吧的时候已经快要七点了,我到化妆室,却没看到荣荣,我看了会手机等着荣荣,过了一会,一阵脚步声传来,我以为是荣荣,看着化妆镜里的自已,我想让她给我化个好看点的妆容,在KK姐面前,我要展现最好的自已。
化妆镜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KK姐。
我转头,叫了声KK姐,她解释说荣荣正忙,她临时替她给我化妆。
我闭上眼,任由KK姐在我的脸上动作,如果连她都不信任,那这个世界上便没有我信任的人了,即使只才认识了两个月。
一阵忙活后,她让我睁开双眼,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好像是比荣荣化的好一点。
“去换上今天买的衣服就行。”说完她便坐在旁边的化妆桌前,给自已补了一下妆。
我去更衣室换好衣服后,KK姐已经补好妆了。
我们对视着,她笑着让我坐下,给我做一下头发,我很听话,总觉得今天的KK姐有点不一样。
晚上七点十分左右,我和KK姐一起登上“SM酒吧”的舞台,她走向舞台中央,拿起话筒,左手举起,向台下的客人说道:“亲爱的朋友们,让我们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顾之。”
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实际上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快两个月,这里大多数的客人都还是认识我的,除了新来的一些顾客。
但尽管如此,台下还是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家都很喜欢这种氛围,都是来这里解压发泄情绪的,大家开心就好。
KK姐回到自已的位置,将话筒递给我,拿起自已的吉他,双手认真抚摸了两下,像是在道别。
在上舞台前,我们压根没有沟通过歌曲,或者说没必要沟通,只需要她一个眼神我就知道接下来要唱哪首歌,但有时也会提前和台下的顾客说一下。
我们没有像其他歌手一样唱自已的原创歌曲,是没有吗?KK姐有,我曾问过她,她不会对我撒谎,她向我解释,在酒吧弹唱,主要是为了生活,人们需要有一个发泄的空间,大部分人并不是真的喜欢音乐,而是一种氛围。
我看向KK姐,她用手轻轻拂动着琴弦。
“《七里香》”我拿着话筒喊了一句。
台下的观众欢呼声很大,显然,周董的粉丝还是很多的。
我听着伴奏,即使这首歌已经很熟悉了,但我还是用心去感受。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
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
手中的铅笔在纸上来来回回
我用几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秋刀鱼的滋味猫跟你都想了解
初恋的香味就这样被我们寻回……”
唱到这里我才发现,我从没认真体会到这首歌真正的意味,曾经只是为了打发该死的早读,现在才认识到歌词其实比歌曲本身更有魅力。
“雨下整夜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
院子落叶跟我的思念厚厚一叠
几句是非也无法将我的热情冷却
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
有人喜欢主歌部分,有人喜欢副歌部分,我却觉得各有千秋。
“我接着写
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
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KK的吉他弹的很有感觉。
结束,台下掌声好一会才停下,我看向KK姐,对她对了个口型,说你弹得很好,她回了个你也是,将放在她身旁的饮料递给我,我喝了两大口。
……
我们又接着唱了几首,当然中间有休息,我们的配合还算可以,我总觉得那首《你不是真正的快乐》再也唱不出第一次的那种感觉了。
结束这首歌后,她看了眼手腕上的银色手表,她把吉他递给我,我以为她要去上个洗手间什么的,她却对我说让我选一首歌自已弹唱,她在下面看我的表现。
我迷茫的接过吉他,像是要刚学会自行车的孩童,父母不再扶着,全靠自已。
接着她就下了台,我看着她在老吕那里拿了瓶饮料,随便找个卡座看着台上的我,并冲我眨了个眉眼。
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希望我这次不像以往那样再出现意外,完完整整地出师。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话筒放到支架上,道:“《情歌》”
其实真正选择这首歌的原因,是因为在练吉他的时候,在这首歌上栽了三次跟头,这次我要让KK姐看到,我已经可以独撑一面了,因为你的辅导。
双手抚动琴弦,闭上眼睛,看到的是我和KK姐的各种经历。
“顾之,把手给我,你手上都是油。”
“小顾之,你可真聪明啊,这才几天,这几首歌都会了。”
“顾之,你怎么还点了个小提琴手,好搞笑哦哈哈。”
“顾之,帮我拿杯热水,我身体不太舒服。”
“顾之,这首歌你弹我唱,我看你弹的怎么样。”
……
我闭上眼,又忍不住睁开,看向KK姐,正视她的双眸,她一直在看着我,好像在告诉我,小顾之,别怕,姐姐一直都在。
再过几天我就要离开,再次相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唱着,台下一片安静,我时不时地闭上眼睛,将自已的眼泪憋进去,不然可能会被笑话。
“长镜头越拉越远
越来越远,时隔好几年……”
可是明明才就两个月,我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么舍不得,我看书上说过,越是没有得到过的,就越是珍惜,我从来没有被爱过,所以我格外珍惜与KK姐的感情,无论算是友情,亲情,甚至是爱情。
唱完最后一句,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转身过去,抹了抹鼻子,又面向观众,台下已经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鞠躬谢过之后,我觉得自已有必要下去调节一下情绪,连忙跑去洗手间,洗了两把脸,看着镜子里被打扮的精致的脸蛋,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回去的时候,KK姐自已已经在台上和观众互动了,我也没去打扰,已经九点多了,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等会再上去把KK姐换下来休息一下。
我在服务台那边和老吕要了瓶果汁。
“你和KK都挺喜欢喝这个果汁嘛,不会背着我偷偷谈恋爱了吧。”老吕开玩笑道。
我没有反驳,倒不是我觉得他说的不错,但确实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
其实我觉得老吕身上绝对藏着一个老故事,因为我每次看到他走神,都在看舞台中央的酒吧标志。
“过几天你就走了吧,挺快啊!”老吕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等满两个月,有始有终嘛!”
“真麻烦啊,还要在招员工,像你这么帅的还挺不好找。”他目光转向舞台中央正在唱歌的KK。
说实话,我并没有觉得长相给这个酒吧带来什么可观的收益,最起码我来这两个月并没有看到那种抱着小白脸撒钱的富婆,而我的作用可能也就是让客人看着舒心。
在人们刻板记忆里,像做我们这种工作的压根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没有说话,我只是一个员工,拿了工资就离开的临时工,那种事情该是老吕考虑的,毕竟他才是大老板。
我就在卡座上看着KK姐在台上的表演,时不时地她也朝我的方向笑一下,表示她一直有看见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希望自已永远留在这个时刻。
但时光永远是不随人愿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首歌就过去了,我闭上眼睛,又睁开眼睛,站着,坐着,沉浸在舞台中央KK姐的歌曲中。
……
我正迷失着自已,便看到KK姐看我,并比了个手势意思让我上去,我以为是上去替她一会,便从侧面去往舞台。
走到舞台中央,KK姐把吉他递给我,自已把话筒从支架上拿下来。
她看了看我,很可爱地眨了下眼睛,便把目光移走,看着台下的观众说道:“《私奔》,吉他手顾之,主唱KK。”
这首歌是在KK姐给我的那个吉他谱上面的,我经常练过,对我来说也不算陌生,但更多的是从一本网络小说中听到的。
“顾之,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