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KK姐的名字,我心里猛地一颤,不明白她哥哥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
“你现在赶过来,也许还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
他的话中带着深深地悲伤,我声音颤抖地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什么叫最后一遍?”
“可可生病了,你现在立刻来北京,她可能没这么多时间了。”
我愣在了原地,电话里她哥哥的声音还在响着,但是我没听到他说什么,只听到最后一句到了北京给他打电话。
我感觉自已的腿有点软,此时心脏又像针尖扎了一般,我盯着墙上的吉他有点不知所措。
直到我的双腿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手机摔出了很远,泪水直接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体毫无力气,甚至想哭都哭不出,眼泪流到我的嘴角,顺着我的嘴角一直往下流,流到了我心脏的位置。
我再也忍不住地哭出了声,嘴里喊着张沄的名字,想要她过来扶起我的身体,可是琴房的门已经被关上了,外面根本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尽力去调整自已的情绪,让自已不去哭,可是我真的控制不住自已,无数次想要起身,但是身体却使不上一点力气,仿佛已经亮了灯的奥特曼一样。
我攀爬着捡起自已的手机,双手颤抖着拨通了张沄的电话,“沄姐,来琴房,快来。”说完这句话仿佛失去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彻底躺在地上,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我看到琴房的门口打开,张沄还穿着做饭的围裙,也许是看到我的模样,她的表情非常惊恐,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我看向她,让她扶我起来。
她走到我的身旁,搀扶着我的双臂,慢慢将我扶起来,然后把我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她有点不知所措,我的眼泪还在止不住的流着。
“顾之,你这是怎么了,需要我叫救护车吗?”她担心地看着我。
“沄姐,不用,我一会就好了。”我向她说道。
闭上双眼,整个脑海里便是KK姐的身影,陪我去吃肯德基,教我弹吉他,给我爱和陪伴……
我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绪,我告诉自已,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一切我都要亲眼看到。
我一步步说服着自已,可是想到自已和KK姐最后的离别时刻,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已,她不会无缘无故的离开,难道我也要重蹈老吕的覆辙吗?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明明已经在很艰难的活着了,现在还将我活着的信仰给收回了。
“沄姐,南阳有机场吗?”我深呼吸两口气,看着张沄问道。
“有……”
“你能把我送到机场吗?就现在。”说着,我用力站起身来,证明自已已经没问题了。
……
在车上,我听到张沄问了我很多问题,但我好像根本没有听到,也没有回答她,这次我不敢闭上双眼,我睁大双眼紧紧盯着后视镜,可是我的脑海里还是KK姐的面容,她看着我说:“我看着你去,我就在这里等你。”
也许她现在还在等着我过去。
直到张沄将车停下,我腿还是有点软,下车的一瞬间,我吐了,但不是因为我晕车,是我的心里和胃里非常难受。
张沄过来扶着我,“顾之,你没事吧,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沄姐,我没事,你先回去吧,可能又要麻烦你了,今天我回不了宿舍了,也可惜你做的晚饭了……”
说完我便和她摆了摆手,让她离开,自已一个人走到机场里去,问有没有去北京的飞机,但幸运的是,今天晚上还有最后一个航班。
买完票我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但是我感觉全身发冷,双腿忍不住蜷缩起来,泪水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有个值班人员走到我身旁问我有没有问题,我抹了抹自已的眼泪,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情,只是有点伤心。
我的内心祈祷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的,KK姐没有在北京,也没有人给我打电话,这只是自已做的一个梦罢了。
我不知道自已是什么时候上的飞机,我找到自已的位置,也是个靠窗的位置,外面一片黑暗,只有地上少数的灯光亮着。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度过这两个小时的,凌晨一点多,我到达了北京,也是人生中第一次来到首都。
凌晨的北京机场还是有点凉的,我搓了搓自已两个胳膊,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自称KK姐的哥哥的电话。
“喂,我到北京了。”
“嗯……”
那边只是回答了一个字。
“KK姐在哪个地方,我现在就过去。”我急忙问了一句。
“我已经加了你的联系方式,你同意下,我把位置发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再也没有刚刚那种匆忙的样子,我的内心有点不安。
我赶紧找到一辆出租车,按照他给我发的地址和司机说了一声,也没问价格,现在我的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坐在出租车后面,双手合十,真诚的替KK姐祈祷,祈祷她能平安地从病魔的手中挣扎出来。
司机开车很快,也许是晚上车辆少的原因,凌晨两点多,我终于来到了他给我发的那家医院。
按照他给我发的病房号找了起来。
我问了一个护士,然后走上电梯,一楼,二楼,……
我一楼一楼地数着,十二楼,就在这个楼层,KK姐就在这层楼等着我。
我走到他给我发的病房门口,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正站在病房门口。
他也看到了我,“你是顾之?”
他的语气有点平静,但是平静过头了。
我点点头,连忙问道:“KK姐呢?”
“在里面……”
我正要推开门走进病房,他又喊住了我,“你来晚了。”
随后他用自已的拳头用力地往墙上砸了一下。
我愣在原地,用力推开了病房门,里面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的正是我心心念念的KK姐,可是她正闭着双眼,她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病床前,看着眼前的KK姐,双手抚摸着KK姐的脸庞,我将自已的脸庞贴近她,亲吻着她的额头,自已的一滴泪水滴在了她的脸上,我多么希望她就是睡美人,只要我亲吻她一口,她就能再次醒过来,可是,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脑海里是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KK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我是顾之,我是小顾之啊,你睁开眼睛再看我一次行吗?我就这一个要求,可以吗?你不是什么都会答应我吗?你就再醒来看看我,对不起,我来晚了,是我来晚了,对不起……”
我恨自已,如果自已能早点意识到事情的不对,想到这里,我用力扇着自已的脸,如果我能早来一点,也就能和KK姐再见最后一面。
可是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我真是没用啊!
我的身体再也没有任何力气,瘫倒在地上,无声痛哭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泪水一直从我的耳朵流到了地上。
我还没有说完自已的心里话,眼睛就没意识地闭上,我好像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