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将紫龙晶镯子戴到左手,翡翠镯子戴到右手,“小孩子才做选择。”
祁漠寒握住她的手腕,转动着那只翡翠镯子,雪白的肌肤、浓烈纯净的绿色,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送给你了,翡翠可以滋养身体,尽量别摘下来。”
一想到自已每天戴着5000万到处跑,温锦的心便是一阵不规律的悸动。如果不小心磕了碰了,她自杀谢罪都不为过。
“老公,咱俩商量一下,能折现吗?我可以打八折卖给你。”
“又缺钱了?之前在办公室扣工资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那时候他的脸黑得滴水,就算说也无济于事。
“算了。”她依依不舍地将镯子从腕上退下来,小心翼翼地装进盒子里,“还是送给你好好保管吧。”
祁漠寒没接盒子,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别担心,万一磕坏了给你买更好的。”
“这是太奶奶传下来的宝贝,不止现金价值,也寄托了好几代人的感情。”况且镯子太贵,戴着连胳膊都不敢随意放,够累人的。
“死物而已,哪有那么多的纪念意义。”祁漠寒拉着温锦的手走到保险箱旁边,轻轻推了她一把,“去解锁。”
“我解得开吗?”温锦嘟嘟囔囔地抱怨时,只听保险箱发出了咔哒声,继而门一下子弹开来。
她立刻举起双手以示无辜,“我什么都没碰,它自已开的。”
“把镯子放好。”祁漠寒将盒子递给她。
温锦怀着探宝的雀跃心情凑上前,足有一人高的保险柜内有五层独立箱体,每一层都分别上着锁。
“开中间那层,用你的食指指纹解锁。”
打开一看,先前老爷子送的那几个贵重首饰盒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除此之外,还多了一个用密封袋装起来的福袋。
福袋颇有些年头,鲜艳的红色已经褪色成发白的模样,只有绳结上的翡翠珠子依然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这是?”
“你婆婆的遗物。”祁漠寒把福袋拿起来,视线深情地扫过上面的祥云纹,那是妈妈一针一针亲手绣上去的,“唯一没被拍卖的物品,里面装着我刚出生时的胎发。”
“她一定很爱你吧。”福袋时间久远,可指尖上依然残存了温度。
“很爱。”祁漠寒不打算再多说,郑重地把福袋放到温锦手里,“好好保存。”
温锦打开盛放翡翠手镯的盒子,把福袋小心地放进去。端详一会后,她的手指摁向第二层的箱体,”叮“,立刻传来密码错误的提示音。
她灵机一动,抓住祁漠寒的手指摁上去,依然没能解锁。
“指纹解锁不一定用食指,还可以是大拇指,笨。”祁漠寒戏谑地打趣她。
温锦顾不上回话,扒拉开柜门朝里看,片刻之后大失所望,“什么嘛,光一堆废纸,连根金条都没有。说实话,你们祁家是不是快破产了?”
祁漠寒随手拿起一张她口中所说的废纸,“这里的每一张纸都至少值1000万。”
温锦不信,夺过来看上面的内容,“(海)不动权......呀,原来是不动产权证。”
她前段时间才把房子卖掉,对不动产权证并不陌生,不过自已的证是红色厚厚的,祁漠寒的为什么就一张硬纸?
“有没有可能你的其实也是一张硬纸,只不过外面套了个红色封皮?”
“有道理。”温锦埋头看上面的内容,重点关注权利人和面积两栏,权利人写的祁漠寒,房屋建筑面积883.31平方米。
看来祁漠寒还是谦虚了,这栋位于中心区的宅子,总价至少在4000万以上。
她又抽出来一张纸,依然是不动产权证,难怪祁漠寒曾说过自已房子有的是。果然首富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足有7个珠穆朗玛峰的距离,而且这些东西只能过过眼瘾,将来离婚后自已一张都带不走。
想到这里,她丧失了探索其余几层的兴趣。
“为什么要卖房子?”见她讪讪地关上保险门,祁漠寒问道。
“留着没什么用。”这其实是缺钱的一种委婉说法。
“我可以送你......”温锦打断祁漠寒的话,让他帮忙查看自已腕上的紫龙晶镯子是否有异样。
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是她和祁漠寒领证后最大的感悟。上位者的给予等同于施舍,如果你想享受豪宅豪车和各种奢华生活,需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交换。
比如于中洁,为了坐稳董事长夫人的位置,连给人下跪这种事情都要容忍。
她不行,即便身处无边的黑暗逆境,即便次次要向人低头妥协,却依然无法丢弃那点可怜的自尊底线。
祁漠寒很认真地观察着镯子,还找来一只小巧的强光手电照射了一番,“没发现什么问题,我让人检测一下吧,不过可能会对镯子造成些微的损伤。”
温锦连忙拒绝,这只镯子和祁漠寒的福袋意义差不多。
据妈妈所说,生完自已三个月左右时,趁着天晴晴好,她抱着年幼的女儿在镇子的街道上散步,途经一个外地人摆的小摊子,顿时被这只颜色漂亮的手镯所吸引,摊主很会说吉祥话,称镯子能够保佑小女孩一生平安顺遂。
因为这件事,妈妈还被外婆训了一顿,埋怨她让人忽悠着乱花钱。但这只镯子自从买来后,每年只在温锦生日的时候妈妈才会拿出来展示一下,其余时间全都牢牢锁在柜子里。
两年前妈妈失踪后,温锦便将镯子忘在脑后,直至听见妈妈和爸爸的通话记录,她才将那些淡忘的往事尽数记起。
妈妈告诉爸爸,她给女儿准备了一只手镯当嫁妆,虽然不贵,却是母亲的一片心意。她希望在温锦结婚时,当父亲的能给她陪嫁一串项链。
温成毅倒是满口答应了,可温锦知道,依他的尿性,绝不会免费送给自已任何东西。
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已的人,像阵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把镯子戴到左手上,尽量让其离心脏近一些,希望能够通过它来感知母亲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