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霁冉今天只挑选了莴菜和波棱菜这两种菜蔬试试水,两竹筐里共有八十多捆菜蔬卖了两百多文,听着荷包里哗啦啦的响声陆霁冉心里甚是愉悦,想到一个月后她就能赚到六两银钱就更开心了,挑起空筐准备回家。
天水碧色头巾的妇人挎着一竹篮的青菜一路来到一个狭窄的青砖小巷,转过几个弯走到最角落的一户宅院,打开木门宅院的景象一览无余,四四方方的土地上只有三间稍微宽敞的青砖房间,最狭窄的厨房被两间卧室夹在西南角。
院落虽然狭窄却被主人打理的井井有条,整洁而有序。局促的院子的东北角种着一棵梨树,嫩绿的叶子长满每个枝干焕发生机,梨树下还有一口水井,旁边只有一丈长的空地上种上了几排郁郁葱葱的葱蒜。
妇人一路来到厨房将篮子放在灶台上,从木板下拿出一个有些笨重的竹盆放进菜蔬端到水井旁清洗,清冽的井水洒满了点点金光,映照在翠绿的菜蔬上熠熠生辉。
太阳渐渐升到高空,妇人已经将午食准备妥当,这时院门被打开进来一位身穿鸦青色圆领袍的男子,不惑之年,温文儒雅。
妇人一看到他笑着快步走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男子的额头上冒出一些汗珠,连忙拿出手帕为他轻轻擦似“ 怎么还流汗了?”
男子看着夫人露出温和的笑意,语调温润“ 在私塾帮忙搬了会东西,不要紧的。”
妇人嗔了男子一眼,轻柔道“ 净手吃饭,我今天买到了很新鲜的菜蔬,等会尝尝。”
男子被妇人拉着来到檐下净手处闻言点点头“ 好。”
院子的门再次被打开进来一位小郎君,穿着书生的月白衣袍,文质彬彬,看见院里的两人问候了一声“ 父亲、母亲,我回来了。”
妇人闻言看了一眼道“ 回来了,净手吃饭。”
说完就拉着自已的夫君走进厅堂,也没再多看自已儿子一眼,小郎君也习以为常的自已净手。
厅堂的圆桌上摆放着三道菜和三小碗米饭,一道荤菜、两道素菜,香气萦绕。
妇人为自已夫君夹了一些清炒莴菜放进碗里“ 尝尝好吃吗?好吃明日我再买些。”
秦相公品尝了会后如读书般晃头道“ 清甜而爽脆,心悦矣。”
妇人看他这么满意也尝了一口“ 确实很好吃,我明日再买些,也不知她家还有其他菜蔬吗?”
秦小郎君也尝了一口莴菜后眼睛发亮,又看着旁边的青菜也吃了一口却失望道“ 我还以为母亲的技艺进步了,原来是菜的缘故。”
妇人闻言瞪了秦小郎君一眼,秦父也看着他道“ 食不言寝不语。”
秦小郎君默默闭嘴当个哑巴。
天气一天又一天的变得炎热,陆霁冉这几天一直在种菜卖菜、种菜卖菜,反反复复无休止,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景象一直没有变过。
落苏和胡瓜已经可以采摘了,修长又粗细均匀十分精致好看,摆在菜摊上一瞬间就会变没,十分受县城里的人的欢迎。
有些食肆和酒楼的人相中了陆霁冉家的菜蔬还专门找她谈生意,陆霁冉听后格外心动但有心无力,等她赚够钱了买些田地才能大量种植菜蔬,才能供应食肆和酒楼。
陆霁冉摘了一篮的落苏和胡瓜往胡婶那走去,胡婶的院门开着一眼就看见胡婶在菜地里除杂草“ 胡婶!”
胡婶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看见陆霁冉圆润净白的脸上露出笑容,赶忙起身拍了拍手向她走去“ 冉丫头!你怎么来了?”
“ 我来给您些果蔬,还想给你要些种子”
胡婶一看篮子里的落苏和胡瓜嘴角的弧度更加深了,接过篮子真切地说道“ 婶子我不给你客气了,你家的菜蔬真是好吃,你胡叔吃了后还念念不忘的,我想着等菜蔬结籽了给你要上一些种上。”
陆霁冉一听爽快道“ 好呀!等那时候我一定给您留着。”
胡婶闻言高兴极了“ 好好好,哎呦!我光忙着乐了!你要什么种子?我给你拿去!”
陆霁冉莞尔一笑道“ 听说胡婶家有多余的洋芋种子,我便想着也不用去县城买了。”
“ 有、有、有,多的是,我这便给你拿去。”胡婶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她家的库房,不一会儿就拿出一小布袋的洋芋递给陆霁冉“ 这些够吗?”
陆霁冉急忙接过“ 够了够了!就房屋外的一小片空地,这些就足够了。”
陆霁冉单手拎着布袋走回家后开始处理洋芋,一小布袋洋芋耗费了一个时辰终于处理好了,接下来就准备栽上昨日就翻好的土地里,总共三垄沟四垄台栽种完已经是两个时辰后了。
陆霁冉捶了捶泛酸的腰肢,活动活动身体,看着栽种好的地想着应该在周边围上一层栅栏,防止野生小动物啃咬。
虽然这个家只有陆霁冉姐弟俩,但谷雨村也没有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辈,所以也没有人偷袭过陆家,或许卖菜的买卖还不足以入这些人的眼,陆家一直很安全。
陆霁冉上山来到竹林寻到几根粗壮的竹子开始砍伐,一棵又一棵粗壮的竹子倒下,五棵已足够。
陆霁冉又将其都砍成适宜的长竹片捆成一捆一捆的运到山下,运完后又马不停蹄地将竹片插在土地里,忙碌了两个时辰,又在竹片上缠绕一圈又一圈的麻绳直至缠到竹片顶端方才完成,陆霁冉豪放的随地一坐用衣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橙红的夕阳为天边渲染成一片七彩的画布,随着天色的暗淡七彩的画布缓缓变得浓重深邃,变成深邃幽蓝的大海,万千星光坠入深海化作银河。
然而星光就如同绽放的烟花般绚烂但容易消逝,天光逐渐明亮,点点星光隐入天幕,却遗留一幅湿润灰暗的水墨画,连朝阳都变得暗淡光芒遮蔽,不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密集的小雨。
雨后竹林里的春笋一个个冒出了头,陆霁冉带着她阿弟跟着胡婶她们一路上山挖竹笋,陆霁冉还没挖过竹笋呢!在胡婶的指导下陆霁冉尝试着挖出了人生第一根竹笋,挖的不好,从整根竹笋的半截处将其挖了出来还坑坑洼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