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左边人家姓蔡,住着一对刚刚成亲没多久的夫妻和一位婆母,当家的好像是一个衙役,他妻子平日做一些绣活送到铺子里卖。
屋内年轻的妇人正在为自已的夫君整理衣裳,蔡郎君听见这叮叮当当的响声疑惑地问妻子“ 旁边人家是干什么的?这么早就开始做饭。”
妇人闻言道“ 开食肆的,两位小娘子带着一个幼童,昨日你说很好吃的菜蔬就是她们家送来的。”
蔡郎君想到昨日美味的佳肴,不禁对今日她们卖的朝食充满期待,于是对着妻子道“ 今日我们就不要开火了,尝尝人家的手艺。”
妇人没什么不同意,也想着照顾一下邻居的生意。
食肆这边的工作已经进行到了包包子,杨菡萏手法熟练,手上动作迅速,眨眼间就完成了一个拥有十二道褶、圆滚滚的包子,模样精致又圆润喜人。
而陆霁冉虽然动作不是很熟练,用时不短,但包出来的包子模样并没有惨不忍睹,虽然不是很圆但模样正常,没出现大问题。
过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一大盆的面差不多可以包一百个包子的面被她们包完了,大多数都是杨菡萏包的而她只有一小部分属于她。
包完包子后她负责烧火,而杨菡萏继续煮粥,昨晚泡好的红豆放进陶罐内,然后加水再放去芯的莲子和粳米文火慢煮即可。
寅时六刻(4:30),白色的雾气弥漫着整个厨房犹如仙境,仙境之中不是万林成森构建的绿色城堡,也不是姹紫嫣红、繁花盛开的无边旷野;
而是充满小麦香气杂糅着肉香气的美味佳肴。白嫩暄软好似一个个白胖子样的棉花圆球,蓬松柔软足有成人手掌的三分之二大。
白胖包子的香气引来了觅食的邻居,蔡娘子拿着食盒走进了食肆大堂,但并没有在柜台处看见两位小娘子“ 陆小娘子?杨小娘子?”
陆霁冉听见声音忙掀开厨房的布帘走了出来,看见蔡娘子笑道“ 蔡姐姐可是来买朝食?”蔡娘子看着戴着头巾容貌明媚的小娘子也笑着点点头道“ 闻到从你家传过来的香气惹得我们馋涎欲滴,忙过来看看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了?”
“ 今日包的包子,有菌菇鲜肉包和香菇青菜包,不知蔡姐姐想要什么?”正在这时杨菡萏端着一屉冒热气的蒸茏放在干净的木桌上,陆霁冉看着也转身回到了厨房片刻后也端着一屉蒸茏走到木桌旁放下。
蔡娘子看着这两屉白胖包子,闻着空气中诱人的香气,咽了一下口水开口道“ 给我来四个鲜肉包和四个青菜包,就放在这个食盒里。”
杨菡萏和陆霁冉闻言分别负责一边用筷著夹起包子放进盘子内,边装盘边问道“ 蔡姐姐可要来一碗粥?”
蔡娘子闻言眼睛亮了一下“ 还有粥!什么粥?”
“红豆粥。”
“ 要!来三碗。”
“ 好,请稍等片刻。”陆霁冉装完包子交给杨菡萏,走进厨房来到已经熄火的锅灶处,掀开陶罐的盖子热气翻涌,伸手挥了挥驱散白雾才看清陶罐内的红豆粥,满满当当的红豆、莲子和粳米拥挤在陶罐内,香甜的味道涌入鼻腔让人心情愉悦。
陆霁冉端着三碗红豆粥回到大堂“ 蔡姐姐要加糖霜吗?”
“ 只放两碗即可,另一碗不加。”
“ 好。”陆霁冉加完糖霜后把粥都放进食盒里,递给蔡娘子道“ 鲜肉包两文一个、青菜包一文一个,红豆粥两文一碗,一共十八文。”
蔡娘子给完钱后,说道“ 碗盘等会再给你们送过来。”然后拎着沉重的食盒满载而归。
陆霁冉将铜钱放进钱盒里还晃了晃,听着悦耳的声音笑着对杨菡萏说道“ 我们赚钱了!”杨菡萏也很开心但很矜持的笑着点点头“ 嗯!”
笑完后杨菡萏重新回到厨房守着厨灶,看着炉灶内的火柴。而陆霁冉则是将写有朝食名称及价钱的木牌挂在食肆门外,等待客人的来临。
有了第一位客人就会出现第二位客人,来人是一位婶子,也是陆霁冉和杨菡萏她们右边的邻居,夫家姓赵,他们有两个子女,听说他们家小郎君在县城的秦氏私塾里读书,明年二月就要下场考县试,而他们家小娘子比陆霁冉和杨菡萏小两岁。
赵婶将两种包子各买了几个,和她们两人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回家去了。
又过了片刻桃花巷里微弱的光亮里又接二连三的点亮了几盏灯火,周围的邻居陆陆续续地走进有一间食肆里,来时空荡荡的食盒回去的时候变得沉甸甸。
昏暗的夜幕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一缕光亮,这个时刻也快到了点卯的时间了,蔡家厨房内蔡郎君豪迈的呼噜呼噜地喝完红豆粥,放下碗后又从盘子内拿走剩余两个包子,快速地迈步跑出厨房,身后传来声音“ 我走了啊!”
蔡平火急火燎的赶往县衙终于在点卯的前一刻赶到了县衙,在路上还碰见了和他同样遭遇的难兄难弟葛鹏,点卯完毕后,葛鹏手臂架在蔡平的肩膀上,劫后余生般的感叹道“ 累死爷了!幸亏赶上了!要不然又该扣钱了,再扣我这个月就没饭吃了。”
说到这他想起自已还未进食呢,右手摸了摸肚子,刚又想抱怨却突然闻到一股肉香味,鼻子到处闻了闻发现香味来自身旁的蔡平的身上,于是更凑近蔡平的胸膛前闻。
蔡平看着他兄弟变态的模样,一把推开葛鹏的脑袋“ 干什么?想吃奶回家找你阿母去!”
葛鹏也不生气又凑到蔡平的跟前嬉皮笑脸道“ 你是不是带什么好吃的了?分我一半,你兄弟我还没吃早食呢,可怜可怜我。”
蔡平看着他那可怜样,大方的从怀里掏出他那两个包子,都给了他“ 给你,可别说我不照顾你,我本想留到午食吃。”
葛鹏瞬间高兴起来,感谢道“ 谢谢蔡哥,果然是我兄弟。”
包子还有些余热,淡淡的肉香气扑入鼻中,引得本就有些许饿意的肚子变得饥肠辘辘,拿起包子就塞进嘴里咬下一大口,咀嚼几下后双眼发亮,说话含糊不清“ 太好吃了!怎么这么好吃?你在哪买的?”
蔡平看着葛鹏狼吞虎咽的样子,骄傲道“ 我家旁边刚开的食肆。”
葛鹏连忙咽下嘴里的东西,开口道“ 你明日帮我带几个,行吗?哥!”
“ 行!明日我给你带几个。”
“ 谢谢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