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娘之普罗帕斯水晶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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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蹬鼻子上脸,小狐狸和主人吵架(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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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机娘之普罗帕斯水晶战士
作者:
程子申
本章字数:
16190
更新时间:
2024-11-19

鲜有人迹的荒外,一支三辆车的伪政府运输车队行驶在土路之上,底盘高大、车体上装满格栅的反伏击车走在前面开路,物资运输车和步兵运输车在其后。步兵运输卡车上,卖国军的士兵们抱着枪、弯着膝盖坐在帆布篷货厢的金属地板上,虽有几人有说有笑但很快便会被大多数人的严肃所压下去,满脸胡子的兵人叼着烟,看了眼一旁帆布盖着的半跪着的人形机械。

忽然,一发牵着线的反装甲导弹从远处的山坡头上飞来,命中了队首的反伏击车,反伏击车的悬挂被打坏,车体上的格栅也崩掉了大半。有一枚导弹飞来,命中了反伏击车的车头,反伏击车彻底被打瘫在路上。队尾的运兵车顿了一下,正准备调头逃跑时路边的草丛里探出了几挺自动步枪,对着毫无防护的帆布车厢进行扫射,两个勉强跳下来的步兵也未能例外,在起身逃跑时被开枪放倒。

营地抵抗军的巡逻小队成员从丛林里冒出,小心翼翼地靠近没了声的车队。忽然,队尾运兵车的帆布车厢里伸出两把重机枪枪管,对着靠近的巡逻小队开火,一时之间不是过于靠近车辆的队员选择赶紧缩到卡车的底盘下面,就是直接被重机枪的火力压制,值得躲回到丛林里。

躲在卡车下面的巡逻小队掏出个手榴弹,拔掉引线捏了会儿雷后反手丢进了车厢里。砰的一声响,破片掀动着帆布,但射击火力也不过是短暂停歇了一下,一个拿着双重机枪的蚁兵型仿生兵器从车上跳下,回头用机枪扫射车底下的队员,丛林里的人探出头用枪打中了她的面罩,但也不过是让她又转回来用重机枪子弹,剃平一旁的灌木。

蚁兵后面的灌木忽然摇晃了几下,蚁兵回头看去,莉兹抱着挺反器材枪从那灌木里跃出,借助着惯性飞向天空。一旁无法移动的反伏击车最先反应过来,车顶炮塔机枪朝向莉兹但被她一枪打坏,蚁兵朝着莉兹开火,莉兹的推进器反向推进让莉兹迅速落地躲避弹幕,她举枪打坏了蚁兵的左腿膝盖,蚁兵跪下正要重新举起枪却被莉兹用枪抵上了正脸,一枪打烂了脸和头,随后被莉兹用脚踢开而倒下,失去战斗力。

见蚁兵的双手似乎还在抖动着要拿握什么东西,莉兹对着蚁兵的双臂又开了两枪补刀。巡逻小队队员上前,对各个卡车上的幸存人员进行清剿,莉兹捡起了地上的弹壳,正好身后一个卖国军老兵从反伏击车底盘下钻了出来,她看到莉兹将蚁兵踩于脚下,丢掉武器赶紧逃命,一旁的巡逻小队成员刚从空隙往车里开了火没来得及反应,莉兹马上朝着那卖国军士兵丢出了手里的弹壳,那逃跑的士兵被弹壳击中后背,随着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大胜而归,巡逻队直接开车装着药物和少量食物的卡车回了营地,莉兹扒在卡车的后视镜后面,众人出门欢迎莉兹也显得风采满满,他们将莉兹包围,又将她举过头顶甩飞起来。老王和老李在一旁也是笑容满面,他们对于今天特意安排的结果显得非常满意。

“我就说试着让莉兹跟着去巡逻有好处吧?”

“那你至少应该让我也一起去,我也是机械师。”老李说道。

“怎么?”老王回头朝老李说道,“你想看看你女儿的雄风?”

“谁是她老爹了?”

“哼,我看你笑得很开心。”

巡逻队赶巧遇到的小运输队里所有的药物,给营地的医务室帮了大忙,解救了不少人的燃眉之急。今日厨子也拿出块腊肉,要下锅给大家庆祝庆祝,老李屁颠屁颠地跑去插了队,差点被兴奋的同伴们给揍了后,装满了一整盒饭盒回来,他直接连工作都不管了,直接一屁股坐在板凳上,饭盒往杂乱的工作桌上一放,就拿起餐具准备开吃。

老李舀起来一勺热腾腾的肉汤,他吹了几口,准备张嘴将其吃下。忽然,他的手僵住了,他感觉到了来自一旁的视线,莉兹整躲在工作桌的一角下,露出双眼睛期盼的,却又故意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眼光,看着老李和老李手中的汤。

“好吧好吧,”老李笑着挠了挠头,“说到底,能有今天这么个好日子,还是因为你的功劳啊莉兹——你想要什么呢莉兹?”

“我要吃好吃的......”莉兹故意地小声嘀咕着。

“好好好,庆祝莉兹两大捷胜,我把我的汤分你一些吧。”

老李舀了不少汤给莉兹,深红色的浑浊的汤的汤面在浅浅的餐盘里摇曳着,放在了莉兹的面前。莉兹稍稍露出了点惊喜的神情,她探出了头,闻了闻汤的气味,但在老李赏心悦目的目光之下,她却居然露出一副嫌弃的神情。

“我不要这个,我要更好的!”

“这就是目前最好的了,”老李有点意外,随后也有点生气,不过他还是心平气和地跟莉兹解释着,“我们已经有短时间没有劫持到新鲜食物了,大家都是省吃俭用着过,这个就已经是我们今天看在你胜利的份上,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了。”

“我不管,我要更好的!这个我以前已经喝过了,我要喝更好的!”

说罢,莉兹居然伸手把那盘汤往前推开了点,虽然没有汤洒出来但是却彻底让老李发了火。

“你这个是什么意思?我把今天的好东西分你一点,你决然还摆出这副样子?难道说你要我把我所有的饭菜都给你,你才要满意吗?”

“我不要这个,我也不要你的!”莉兹说道,语气稍稍有点失控,“我都看到今天厨子拿出来了好大块腊肉,我要吃那个!”

“这汤里面已经那肉的肉沫了!你好像要什么?难道是整块肉?肉块本来就少,而且都是要优先给需要蛋白质的病员吃的,你还想要有多好?”

“我不管!你们吃得那么少,肯定还藏了好多好吃的没有拿出来!”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老李把餐具往餐盘里一摔,直接站起来指着莉兹骂道,“我告诉你莉兹你其实完全不用吃饭,但是我们普通的人类是需要每天摄入足够的营养的!我们吃得少是因为本来能吃得就少,这种情况下我愿意分给你一点都算好的了,你居然还跟我说要我拿出更好的!我告诉你,我没有!”

“既然没有,那就再去抢一次呗!”莉兹摆出副表示不屑的白眼,“反正现在你们有我了,肯定还能抢到更好的。”

“你,你......你!”老李被莉兹的话气到脸色通红,“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哼,”莉兹扬起了下巴,“反正都是靠我才能抢到的,你们就稍微多给我一些呗。”

“你小子,我看你是被大家给宠坏了!”

老李气愤着,似乎要准备走到莉兹面前教训一下她,莉兹被掩埋在他的阴影之下,她缩起身子颤抖着看着老李气肿了的脸,方才感到情况不妙。锅碗瓢盆翻倒在地,她从工坊里直接跑了出来,但就停在工坊的外面冲里面的老李伸舌头做鬼脸,老李气得到处找遥控器,找不到就干脆往外面的莉兹那里丢了个扳手。莉兹抬起左脚躲开了扳手,她对于老李的如此愤怒的行为感到相当意外,又相当失望和气愤,她把自已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说了出来,词穷而气急败坏地冲老李骂了个遍,随后她便在老李气晕头了后的骂骂咧咧中跑开了

“好啊!跑啊!像以前那样逃跑啊!有本事别回来了看谁照顾你给你换零部件啊!”

“哼,我去找大姐姐们去了!”莉兹吐着舌头,“她们绝对不会像老李你一样这么对我!”

“好啊!你去找他们啊!别回来了!”

莉兹说道,气鼓鼓地往女兵营区跑,从老程的身边跑过。老程本来是端着餐盘,想要今天去看看他们的大功臣的,但看到莉兹和老李吵了架,他感到诧异,还是决定先去找找尚在气头上的老李。

“老李?”老程站在帐篷外试探性地问道,“老李,你怎么和莉兹吵起来了?”

“哼,那小家伙居然和我说今天她立功,要给她好吃的——关键是她不是要我吃的,她想要的是那种‘山珍海味’!”

“额,我想你的意思是说莉兹挑食了吧?就是如此,你何必因为这个和一个小姑娘,一个小可爱吵架啊?”

“切,她可爱个啥?她就是因为成天装出个可爱样,就给大家当成了宝给宠坏了!”

“嘛,老李啊,”老程有点汗颜,“就算这样,就算你真的为莉兹的行为感到生气,你也没有必要拿东西砸她吧?就算是作为一个机械师对待自已的产品——不,一个父亲对待他的女儿,哪怕不是什么好女儿,也犯不着这么狠心吧?”

“嗐,”老李听到这里稍微泄了点气,他理了下头发,坐在了椅子上,“谁是她女儿啊?大家平常就没啥吃的,她居然还想要更好的,还和我说是因为她做得好大家才能吃得如此好。”

“哎,看来你平常也没好好教育她啊,莉兹这是骄傲啦,该好好指正啦。”

老程也坐下,拍了拍老李的肩,气消了后老李倍感疲倦,他手交叉着抵在下巴前,语重心长地叹了好几口气。

而莉兹也在纠结当中绕了挺多圈之后,才来到了女兵营区,她又在营区外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有女兵发现了她。

“莉兹!小莉兹!”今天出来找她的女孩们有点少,不过还是令莉兹喜出望外,“莉兹你今天又来我们这儿玩啊?大家都有事情要忙,今天不能陪莉兹了哦,不过我们正好在吃饭,可以招待一下莉兹哦!”

“我要吃好吃的!”莉兹主动摇起了尾巴并站直了身,她眯着眼用头发蹭了蹭来迎接她的女孩,显得自已在姑娘们面前看起来很单纯和可爱,“我要吃好吃的!”

“莉兹,”脸上有烧伤伤疤的女孩站了出来,她牵起莉兹的手,代表着大家来接待她,“你上次没有记住我哦,我可伤心了!不过只要你这次好好记住我,我就不记你的仇,我来给你弄点吃的吧。”

“好好!”

莉兹戴着红晕,激动地冲那女孩点点头。女孩将她带到了自已的房间里,其他有空的两三人也跟在其后,她们让莉兹乖乖做好等她们,莉兹兴奋地用大尾巴敲着地,想象着上一次出来玩她所吃到的糖果巧克力,饼干等各种吃起来口感特别好,特别印象深刻的小零食,期待着那姑娘能给她端上来一样好的新奇食物。

“将将!”有烧伤疤痕的姑娘为莉兹端来了香气腾腾的好吃的,“专门为莉兹打好的食物来啦!”

莉兹兴奋地看向那姑娘放在她面前的美食,姑娘将上面的锅盖掀开,热气腾腾袭面而来。莉兹蔓延期待地望穿那雾气,放在发面前的正是一盘香气腾腾但气味完全相同的腊肉汤,一小块肥肉飘在深红色的浑浊肉汤的表面,完全和老李给她的一摸一样。

“吃吧,这是属于莉兹你的!这可是今天莉兹你立大功,大家专门煮的哦!”

姑娘们满心期待着莉兹的喜欢,莉兹低着头注视着那汤许久,尾巴反倒是直接落在了地上,如死了一般再也不动了。

“啊对了,再加上这个!”

一旁另一位姑娘拿来了玻璃罐头,她从中夹了块臭烘烘的豆腐乳,给放在端给莉兹的汤里。莉兹面无表情地嗅了嗅,汤里飘出来一股奇怪的气味,就连一旁的姑娘们都躲开了。

莉兹后来离开了女兵营区,暂时无处可去的她只好选择坐在营区广场旁的空集装箱上抱着腿生闷气。几个路过的队员冲她打招呼,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过是摆了个白眼而不说话,队员们小小讨论了一下,坐在远处能看得到莉兹的地方休息。

坐着发呆了许久,莉兹侧躺着翻了个身,她感到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儿,但她又不愿意承认那种滋味,更不愿意回去面对老李。她越想越是自已生气,干脆又坐起来,抓起一旁的砖瓦碎片朝着空无一人的广场丢去。

“变态!流氓!大坏蛋!”莉兹一边气愤丢着石块儿一边骂道,就连在远处休息的队员们都惊呆于此,“不给我好吃的!对着我动手动脚的!把我弄得越来越奇怪的!往我身上插电线的!动不动就电我的!不给我自由的!往我身上丢东西的!”

莉兹刚刚又抓起一块石头,准备丢出去,忽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本来已经向前发力的右臂停了下来,莉兹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上来,因为她正气得上头而没有被她发现的老王正一脸笑呵呵地看着她。莉兹看着老王愣了半秒,将自已的手从老王手中拽脱,把石头扔在了一旁,抱着膝盖继续发呆。

“怎么啦?”老王坐在了莉兹身边,他想要摸摸莉兹的背,莉兹往一边挪了一下躲开了,老王悬着的手便落在了莉兹身边,“你这些话,不会是骂老李的吧?你和他吵架啦?”

莉兹看向别处,她并不是很想和老王搭上话,过了很久她才慢慢悠悠地“嗯”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太阳的光稍稍在云中收敛,莉兹眼神低沉而含蓄地看着广场上的土质地板,深蓝如黑的发梢在风中轻轻漂浮了起来。

“哦,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吵起来啦?放心好了,虽然我不懂那些东西,但是作为队长,我尊重作为队员的你的隐私,我不会把你说的告诉给老李的。”

莉兹的眼光移向一旁,她思索了一下,才开始吞吞吐吐地和老王道起了这些薄物细故。

“我想和老......和那混蛋——那个家伙要好吃的,但是他只把他吃的给我了......我不要......”

“哦?是吗?”老王直接望着远处围观的队员们笑出了声,“没想到啊,那个总是习惯自已独来独往,就知道做自已喜欢的事情的老李,居然也会给你吃的啊?”

“哼......”

“不过,我才他也给不了多好的东西吧?他所拥有的比我们都好的只有那些机械,其他东西他和我们吃的一样,都是些粗茶淡饭。”

“我知道他能给的东西不多!”莉兹很不耐烦地说着,但她也意识到自已的过错,渐渐压低了自已的语气,“可是我也知道......其实大家吃的东西都不好......大家过得都不好......”

“是啊,大家过得都不算好,为了这能让我们苟且活下去的一日三餐,有很多人选择放弃了安逸,去和外面的危险拼命——莉兹你很幸运,你实际并无和我们一样为了食物拼命的需要,不过同样的,能和你为伴也是我们这些苦难中的人的幸运。”

“可是可是!”莉兹有点激动,随后她将额头埋进了膝盖里,“就算这样,那个家伙也不应该这样对我吧......”

“他怎么对你啦?他又电你,让你摔倒啦?”

“他朝我扔东西......我也不过是......撒一下娇嘛......他也不应该这样啊......”

“啊,确实不应该这样,”老王说道,“不过我觉得,相比之前他对你和其他机械的做法来说,他总体也算是改进了好多了吧?”

莉兹没有回答,她只是看了眼老王,因为她也不知道老李以前是怎么对待他手里的机械的。

“大家都把你当作同伴来看待,老李他的话,我觉得他也渐渐把你当作了他的同伴了,甚至说,我觉得他可能多少把你当作自已的女儿了。”

莉兹有点惊讶,她偷偷看了眼老王,对老王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想到了那只曾经站在自已手中的小鸡,想到小鸡跟着母鸡渐行渐远的身影。

女儿,女儿,莉兹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带入其中,却显得很是迷茫和无措。

“当然了,可能只能算是是养女儿吧?”老王说着,“作为老李手中诞生过的机械,你是当中最为特殊的,也是我见过的最为特殊的——你像个真正的人,可能你有着真正的灵魂,可老李从来只是个单身汉,他从来没有面对过子女,这是他第一次成为一个养父,或者说,一个长辈。他对你又很多的期望,但是也有很多事情他从来没有经历过。”

“哼,我才不要当他的女儿呢,一个就知道对我动手动脚的大坏蛋。”

“可是,他那座小工坊也是你的一切了吧?你的记忆里,你还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吗?”

一片空白,莉兹回想了一下过去,那座工坊反而在一片空白当中屹立而起,老李在晚间的落地灯下折腾着机械,而在这座工坊四周,营地围绕着它,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真是,不可思议的孽缘不是吗?”老王问道。

“嗯,”莉兹无奈地回答着,“除了这里,我也确实没有去的地方了——外面又那么危险。”

“对于老李来说,这同样也是个甩不掉的孽缘吧?哈哈,老李也需要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意识到这点,但我们的小莉兹是很懂事的很聪明的,她一定知道怎么去和那个老李共处吧?”

莉兹缩得更紧了,她很不服气,但事实似乎也确实是如此,她只好叹了口气。

“那么,回去和他和好吧?或者,还没想好的话去其他人那里待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帮忙做做安排。如果老李还是那副样子对你,你就来找找我,我的话虽不是很受人喜欢,可还是要为队员们的人际关系负责的——莉兹你就算是一尊机械,你在我们所有人的眼里都已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你可以向我们寻求帮助。”

莉兹起身,随后从集装箱上跳下,戴着高跟补丁的双足在广场的泥地上砸出个小坑。她啥也不说地离开了广场,老王目送她离开,笑着想着莉兹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个答案了吧。

而在老李那边,老程和老李谈了谈心,老李的话引得老程反复发笑。

“哈哈哈,原来你对她还是有挺多期望的嘛,你还是在乎她嘛。”

“别和我提‘在乎’这个词啦,”老李无奈地苦笑着,“看起来我都要成了她爹似的,有哪个机械是需要这样对待的?”

“可莉兹对于我们来说,不单单是个机械这么简单,她也不是一个毫无灵性的兵器不是吗?即使她本来是一个仿生兵器。”

“嗐......”老李叹了口气,“现在我真是想不明白,我居然会把她带回来修好,又不让她走。”

“哈哈,”老程拍了两下老李的背,“既然都事已至此,不妨就这样开始一段新的孽缘如何?”

“什么孽缘?”老李斜着眼神看老程,“当她的养父?”

“当她的大兄长也不坏吧?”老程说道,“不过既然如此,你也该反省你自已对她的所作所为了吧?”

“嗐,”老李仰躺下来说道,“就算是不想当,我也早就习惯于照顾这个我搞不明白的小家伙了,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习惯于把她带在身边,习惯于在其他人的视线下干活了。”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对她好一点呗?不知是说要把她当作一个人类来对待,也是当作伙伴来对待,平常也不要只是把她丢在一边,偶尔也同她聊聊天呗?既然你要对她给予期望,你也要教她怎么去迎合你的期望啊?”

“期望还是罢了吧,但是你还是说得对啊,不能这么对待她。”老李遮着自已的额头,低着头叹着气,“就算在这么样,也没有说会有哪个人,对着他的女儿——哪个机械师会对着他的产品丢东西泄愤啊。”

“就算是机械师对待他的产品,也差不多是对自已的造物当作自已的子女来看待吧,”老程说道,“不过,就是这个造物顽皮了点,有个性了点——你当初说过要好好观察来着?”

“嗐,我自已倒是沉入其中了——好了老程,我也懂你的意思了。”

“等莉兹回来的时候和她道个歉吧,”老程起身,准备和老李道别,“再想以前一样对待个没有生命的机械那样对待莉兹,我可就看不下去了啊,我要给王老大告状的,他绝对不会不管的。”

“哈哈哈,知道啦!赶紧回去看看莉兹是不是躲你那儿去了吧。”

老李冲老程大声说着,假装借此赶老程走,他的脸上终于是有了点真心的笑容了。

老李起身收拾起了因为争吵,一片狼藉的工坊,他把那面曾经挂过莉兹的墙面又好好整理了一番,挂上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以及一些莉兹所需要反复跟换的消耗件。到了天色暗下,营地里的基础照明被点亮的时候,老李又从厨子那里要来了些吃的,他还从角落里捡起一瓶塞子塞住的酒杯,取下橡皮塞子后拿出一个擦过的杯子,倒上了小半杯。

莉兹终于回来了,她握着自已的左手手肘,不甘心却又觉得很过意不去地走进了工坊里。她在老李的面前坐下,眼神躲闪着憋着话,老李倒是很自然地准备好了吃的,将其放在了莉兹面前的那部分工作桌桌面上。

“吃吧,”老李说道,“你跑掉的那段时间我想了好多,也许还是应该给你一些奖励——一直以来辛苦你了,也让你受委屈了。”

莉兹挠了挠脸,她低迷着眼,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老李想着她也许是动容了吧。

“那个......”莉兹说道,“我也想了点,我认为我不应该那么说话的。”

“我也不应该冲你丢东西发火的。”老李说道,“来尝一尝吧,刚从厨子那里要来的好东西。”

莉兹抬眼看了看那餐盘里的东西,老李应该是和厨子要到了罗宋汤,汤里除去那深红色的汤汁外,也有一些蔬菜,土豆块和肉。莉兹从储物箱上下来,她蹲坐在桌前闻了闻气味,但还是伸手,将那餐盘推了回去。

“怎么了?”老李小心地问道,“还是不合胃口吗?”

“我不想吃了,”莉兹说道,“你们远比我更需要吃东西,我却只是想尝尝看而已。”

老李有点惊讶于莉兹话,他伸手要去摸莉兹的头,莉兹没有回避,他揉了莉兹的头发揉了很久。

“嘛,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老李说道,“不过,我听说你已经吃过那么多人的私藏了,也该试试我的了——好早以前进城买到的葡萄酒,我听他们说酒这东西放得越久越好,所以拿回来我就多放了一段时间——虽然我不知道给你酒喝对不对,不过葡萄酒的话浅尝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你就当作是我的一份心意吧。”

莉兹看了看老李满怀期待的面庞,她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拒绝了。她拿起了装着葡萄酒的磨砂质感玻璃杯,闻了闻里面那酒的气味,很奇怪的刺激性气味但她并不讨厌。她将杯沿抵在了自已的嘴唇上抿了一口,便赶紧将那酒杯放下,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捂住了嘴,脸上泛起了点醉酒般的红晕。

“好奇特的感觉,谢谢老......老......”

“什么?”老李露出了副得意的表情,“快说啊?别不好意思的,唯独这个我有点想听。”

“老......老......”莉兹说得支支吾吾的,“老......老.......老李......”

莉兹红透了脸,她很不好意思地用双手盖住自已的脸,蜷缩着身子蹲在桌子旁的角落里,相当不甘心地发出了低沉的呻吟声,好似是老李的水壶烧开了一般释放出了朵朵蒸汽。老李偷偷笑了笑,他把那杯子接过来,转了个角度喝了一口。

“没想到连你也会喝醉啊,看来这酒还是放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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