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齐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辰,因为天气冷,白天也不是很亮,窗外还飘着大雪。
昨夜赵悬拉着他的衣服不让他走,他只能歇在这一晚上了。
魏齐走过去把昨晚通风的窗关上,打开了门,又重新添了炭火。
再回到床边试了试赵悬的额头,已经没有昨晚烫了,但是还是发烧的。
以为每年赵悬都要大病,但是那是因为他自已作死,这次却是因为公事,被伤了身。
昨夜赵悬那个状态跟平常还真不太一样,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梦里一直喊“义父”。
魏齐知道钧侯于赵悬而言重如泰山,身体虚弱神识萎靡的时候想起来一些重要的人也见怪不怪,只是后面怎么听着听着魏齐就感觉听见了自已呢!
本是想来弄清楚赵悬在搞什么名堂,结果心中更加疑惑了。
赵悬昨夜抱着他哭……
魏齐想不明白,赵悬到底什么意思?
在他心里,自已真的跟钧侯一样重要吗?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又总是给他找不痛快?
死要面子活受罪。
赵悬这个人心里想的跟实际做的还真不一样,根据他平常总发癫的性格来看,这样确实符合他的性子 。
造成他这样相反的行为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家世和经历。
这么想着,魏齐对赵悬又一次生出了怜悯之心,这个人真的是,明明不坏,却总是把自已说成个烂人。
魏齐又熬了一碗药给赵悬灌下去。这时已过晌午,魏齐感觉肚子空了,叫人备了饭菜过来。
看着那碗乌鸡汤,魏齐突然想起来,昨夜赵悬那硌手的肤感。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怎么瘦成那样,自已也没少给他饭吃啊!
难道是吃得不够补?又自已爱经常作死,所以才瘦成这样的?
于是魏齐又盛了一碗乌鸡汤给赵悬灌下去。
又让大夫来看了一次,病情已经开始好转了,只是还得好好补补。
等赵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发现魏齐坐在他床头拿着本书在看。
脑中搜索,他怎么在这?
“醒了?”魏齐眼皮没抬,简单问侯了一句。
赵悬左右看了看,药碗羹汤,再看看自已身上,已经包扎了伤口,还穿上了一件里衣,不会是魏齐帮他的吧?
本着试探的想法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要是不在这,今天就开席,过两天就是你头七。”魏齐眼神专注于书上,随口回道。
赵悬想呛回去,可手上的痛又让他把话憋了回去,算了,先饶他一回,却在低头时发现这件里衣的袖口绣了片柳叶。
眉头皱了皱,但是也没有明显不悦,道:“怎么换这件衣服。”
“你还挑上了?”魏齐不耐烦的移开挡住视线的书,看见那片柳叶撇嘴,“哪个姑娘秀的吧?你要不想穿干嘛带过来?”
赵悬张嘴想解释什么,魏齐又抢先一步道:“行了,醒了就自已把药喝了。”然后拿着书走到案几旁边继续看着。
赵悬自已摸索着爬起来喝药,看见魏齐还没走,推着轮椅过来,“你怎么还在这?”
“是你这两天晚上非抱着我不让我走的,你不记得了?”魏齐终于肯移开了视线,抬眼看了赵悬一眼。
哈???
赵悬真是见了鬼了,“我?抱着你?还不让你走?”
“那不然呢?”魏齐又把视线移回了书上。
赵悬嘴角抽了抽,“不可能。”
赵悬这天都没有意识,魏齐也不打算跟他争,没理他。
看魏齐这反应倒让赵悬心中怀疑了,“不是……真抱了?”
魏齐不说话。
赵悬心中怀疑更甚,“真抱了!?”
“行了,老纠结什么抱不抱的干什么?”魏齐好像被赵悬唠叨烦了,“念你这两天半死不活的,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你计较了。”
魏齐合上书,走出门,又回头,“别忘了吃饭。”
哈?!!!
魏齐在明目张胆的关心他?
其实赵悬躺着的这两日,魏齐已经去找过柳靖璋了。
这两日,柳靖璋和珈增都没有出门。天气太冷了,靠着火炉子谁还想离开?
于是在两日柳靖璋把要要和谈的条例都整理了出来,打算拟成草书。
珈增温了烧酒,看柳靖璋还在伏案,走过去给他捏捏肩膀,“累不累!休息一下!”
自从柳靖璋弱冠之后便开始饮酒了,但是珈增觉得外面酒的师傅酿的酒都不好,要么太烈,要么味道不好,喝多容易患上各种毛病。
柳靖璋又喜欢酒,珈增便自已又研习起来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柳靖璋只喝他酿的酒了。
就连跟老夫人一起住在皇都的老家主过年时喝了一盅之后也天天念叨他儿婿的手艺了。
“这么早就喝酒啊!”柳靖璋放下笔,眼睛盯着珈增的酒壶,“这次用什么酿的?老远闻到香了!”
珈增今天穿的是柳靖璋送他的粉色衣衫,之前柳靖璋总磨他穿,今天穿了柳靖璋居然没注意他,心中略恼。
“夫君只记得酒,看都不看我了。”
“呀!我的小娇夫今天很黏人啊!”柳靖璋配合着珈增的嗔怪,转过身来,看见一身粉色,心下大喜。
眼神都变了,袭上一抹情调,“大早上的,郎婿想干什么吖!”
珈增倒了一杯热酒,陶醉地嗅了嗅,递到柳靖璋嘴边,“夫君错怪我了,天冷,我只是想给夫君温酒暖身。”
柳靖璋眼神不离开珈增,就着喝了一口。
“酒喝了,该暖身了。”柳靖璋挂上珈增的腰,双手绕过了脖颈。
珈增托着柳靖璋的豚,面对面抱着。
轻声道:“一杯就醉啦?”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两人像婴儿车一样一摇一晃,腻腻歪歪的搂着。
“嗯~~都快十一月了,和谈还在准备阶段,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赶回去过年。”
“阿璋想父亲母亲了?”
“唔~~有点,不过我有寄家书回去,老爹信里面还问你呢!”
“问我什么?”
“自然是问你有没有把我照顾好!”
“那你怎么回的?”
“我说啊~”柳靖璋故意拖长声音,挑起珈增的下巴,“我这个婿郎,夜里太凶悍了,让老爹给我找个温柔点的二房!”
不用想都知道柳靖璋在调戏他,哪有人把这种闺房事拿出来说的!但是珈增想继续陪他演。
“二房啊!看来还是我没把夫君伺候好,还有力气想二房呢!”珈增手上捏了一把。
“诶……”
两人正你侬我侬,魏齐“嘭”的冒了出来,然后又慌忙转过身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