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门,林婉宁就瞧见自已宫里的人都静悄悄的做着自已的事,大气也不敢出,分明是被裴玄清吓得。
她深吸了两口气,进了殿门,裴玄清就在正殿那檀木椅上坐着,面色异常冷峻的看着她。
果然是在生气,他之前对着她,不是这样的神情。
帝王冷冷开口:“去哪了?”
小安子回来禀报裴玄煜也在福寿宫待了一上午,他就很是不快了。
不过她主动关心他用膳的事,到底他忍了一下午没有发作。
急急处理了政务就来逸梦轩寻她一同用晚膳,结果她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就算了,等了这么久,她竟然在外面和裴玄煜说话。
怎么?一上午的时间还不够他们说话吗?有什么事还需避开人单独说?
裴玄清火气噌噌直冒,努力压制着没有上前质问。
只要她实话实说,他就不与她计较。
只是说话,并未逾矩,他可以对她宽容些。
林婉宁又向前走了两步,努力翘起嘴角,“臣妾在福寿宫用过午膳后,太后要午睡,臣妾就回来了。这些小安子应该向陛下禀报过的。”
“回来路过雨薇阁,许久不见莹莹了,臣妾便进去坐了坐。”
裴玄清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
他在等她后面的话,等她对他如实相告。
林婉宁见他不说话,心下有些紧张,手心都微微出了汗,又咬了咬牙,走到裴玄清身边。
“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会来,在莹莹那用过晚膳了,不如臣妾现在叫人给陛下布膳?”
裴玄清皱眉,眼中凌厉冰冷,她的话说完了?不打算告诉他裴玄煜单独与她说了什么吗?
林婉宁看裴玄清眼中神色突变,吓得后退了一步,他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好像……下一刻就会过来掐死她?
裴玄清看女子退了一步,那眼中又是惊惧不已,无奈忍着怒意闭上了眼睛。
林婉宁见状忙细细思索刚才的话是否有不妥之处。
良久,裴玄清也没说话,林婉宁实在忍不住了,这简直比凌迟还可怕。
她鼓起勇气又上前一步,蹲在裴玄清脚边,手抚上他的膝盖。
她抬眸看着他,诚恳的解释:“臣妾真的不知道陛下会来,臣妾以为顾姐姐在乾坤宫,陛下也会顾及些,不会日日来臣妾这里的。”
裴玄清终于睁开眼睛,低下头看着她,那眼中似有一丝伤感:“我说过了,从此以后,只有你。”
顿了顿,他又开口:“婉儿,你能不能做到,只有我?”
林婉宁忙点点头:“臣妾自然只有陛下的。”
裴玄清微微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林婉宁被盯得有些不自在,裴玄清却忽然笑了,不是真心的笑,是皮笑肉不笑,着实渗人的很。
林婉宁心慌的不行。不会吧?居然怀疑她不忠?这是掉脑袋的大罪啊。
她拉紧裴玄清的衣襟,声线微微颤抖:“陛下……臣妾……真的只有陛下……”
裴玄清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女子带入怀中,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埋首在她颈间,汲取她的芬芳。
罢了,罢了,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还有机会,比别人多的机会。
耳边传来闷闷的男声:“明日,不许再去福寿宫。”
林婉宁顿了顿,“太后那边……”
“我明日让张先来给你请脉,禁足了一月,身子虚弱,因而这两日忙起来,便病了。”
林婉宁抿了抿嘴唇,借口都给她找好了,她还能说什么?
裴玄清与她拉开些距离,可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不许再出去,安生待在逸梦轩,等我来找你。”
又禁足是吧?她才刚出去两日啊。
林婉宁不敢反抗,乖顺的点点头:“是,臣妾知道了。”
……
这夜,裴玄清横冲直撞,完全不似往日温柔善诱,循循引导。
林婉宁皱着眉头,咬紧下唇默默承受,他今日生气,她也害怕呀。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事毕,林婉宁背对着他蜷缩在一角不敢乱动。
裴玄清自身后揽住她的腰,将她带入怀中,他嗓音轻柔似带着祈求一般:“婉儿,你心里,能不能给我留出一点位置……”
林婉宁身子一僵,捏紧被角,良久,她说:“臣妾的心,本就是陛下的。”
裴玄清没再说话,他一直知道,宸良媛的心是当今皇上的,可不是林婉宁的心是裴玄清的。
翌日
福寿宫
裴玄煜正陪着太后用早膳,琦芳来禀宸良媛身边的芝兰来了,太后叫进来回话。
芝兰是林婉宁身边的掌事宫女,自然她出面才能显示尊重。
故而与宫中各位贵人传话的事,基本都是她来做。
芝兰进来行了礼,毕恭毕敬道:“太后,宸良媛昨日不舒服,今早太医来瞧了,是受了些劳累,得将养几日。”
“近些日子恐怕不能来向太后请安了,特叫奴婢来给太后赔罪。”
太后挑了挑眉:“又病了?你家主子身子也太差了。这入宫没多久,都病了几回了。”
芝兰不敢抬头:“是,小主身子羸弱了些。太医已开了补药了,奴婢会提醒小主按时喝的。”
太后放下筷子道:“既如此,让她好好养着吧,身子好了再来也可。”又回头对琦芳道:“去哀家私库里拿些补品给她带回去。”
芝兰恭敬谢恩,才行礼告退了。
裴玄煜听着芝兰回话,唇角翘起一抹弧度,是真病了还是装病?
安静陪着用过早膳,便道:“那儿子也回去瞧瞧母妃的药用过了没有。”
太后淡淡嗯了一声,待裴玄煜退下又问琦若:“叫你查的事可有眉目了?”
琦若上前恭敬道:“奴婢派人查了,煜王这些年不曾离开过北部,宸良媛又自幼一直在苏州长大,二人应是不可能见过的。”
太后蹙眉:“可哀家总觉得煜儿的态度哪里不对。”
琦若想了想道:“许是煜王当初对赵家女并无情意,所以不记得她的样貌,也是正常。”
太后没有说话,但心中并不认可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