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家以为正沉浸在甜蜜里的祁时，和冯笙就这么沉默地泡完了全程。
直到冯笙从温泉池里站起，祁时都没反应过来。
他下意识拉住冯笙，明明也没用多大力气，结果冯笙愣是被他拉得往后倒去。
“噗通——”
冯笙被拉下来摔进水中，祁时“我靠”一声，赶紧把人捞起来。
冯笙的浴帽已经没了，四散的头发贴在他的背上。
祁时揽着冯笙的腰，冯笙的手抓着他的胸膛。
但祁时没有任何旖旎的想法，他生怕冯笙受伤了，一脸紧张地问：“笙笙！你有事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冯笙没说话，湿漉漉的眼神凝视了他半分钟。
“哈……”
他突然抬手，“啪”地一声，两只手贴在了祁时的脸上。
“你真的很可爱。”傻得可爱。
他这样说着，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祁时反应过来，他的脸肉眼可见地红成了猴屁股。
但这次他没敢跑开了，就这么看着冯笙将自已的脸揉捏拉扯。
“笙笙，你是不是……”
“嗯？”
冯笙停下手来，等着他的下半句。
“没，没事……”
冯笙停顿片刻，才“嗯”了一声，放下手，在他胸膛上“轻轻”一拍。
“走吧，再不走就该泡晕了。”
祁时没说疼，只是愣愣地点头，“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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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笙坐在床上，想着刚才的事，他拿出手机找到联系人拨了出去。
“睡觉了吗？”
对面的声音有些嘈杂，顾彻笑道：“没呢，被同事拉去聚会了，怎么了？”
“哥，这个游戏我玩得有些腻了。”
顾彻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对劲，过了几分钟，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他才回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冯笙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亮的路灯，神色不明，“只是，我突然觉得，笨蛋永远是笨蛋，没有人点明，他或许永远不会明白。”
顾彻心下了然，“嗯哼……那你要先表白吗？”
“你觉得呢？”
顾彻咧了咧嘴，“或许，关系改变之后事情会不一样呢。”
冯笙语气遗憾，“可惜了，总觉得有些不甘心。”
他伸出手，对准月亮，又紧紧握住，“还以为能让他长嘴的。”
另一边的顾彻哈哈大笑起来，“小笙，你的恶趣味总是这么独特。”
笑完，他才正色道：“私心说，作为你的哥哥，我并不想自家白菜这么快就被猪拱了，但既然你也有这个意思，我会支持你。
你能找到陪伴你的人，我当然会很欣慰。其实之前我还以为你会孤寡一辈子呢，我都想好我来养你一辈子了。”
“哥，谢谢。”
“嗐，你是我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再说了，之前小姨和小姨父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也是我带着你？”
“嗯，我知道。”
听到对面有人在叫顾彻，冯笙叹了口气，嘱咐道：“少喝点酒，早点回家，到家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明白，你也是，早点睡。回来之后也记得跟我说，我去接你。”
“嗯。”
挂断电话，冯笙将手机放在床头，刚打算躺下，就听到了敲门声。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束红玫瑰。
冯笙：“……”
花被移开，露出欧阳澜那张斯文败类的脸。
“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澜抿了抿嘴，有些僵硬地说：“我很抱歉。”
“因为你之前的话吗？”
“嗯，是我没有提前了解就主观臆断，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接受。这是歉礼。”
“我接受你的道歉，花就不需要了。”
欧阳澜有些惊讶，他下意识道：“这么容易吗？我以为你会……”
冯笙脸上挂起疏离的笑，“总归你没有真的伤到我。”
欧阳澜松口气，但他还是把花往前推了推，“谢谢，这束花还是请你收下。”
冯笙本想继续拒绝，忽然，耳朵微微一动，他刚张开的嘴瞬间顿住。
他扬起笑容，不明心理地看了那束花两眼，极快的脚步声就出现在他们耳边。
两人侧头，一脸怒意的祁时已经跑到了他们身边。
他紧抿着嘴没说话，抢过花就甩到了地上。
祁时压抑着怒气，紧紧盯着冯笙，“笙笙，他为什么要送你花？还是红玫瑰？！”
冯笙挑眉，看了看地上的花，突然说：“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他凭什么？连我都……”
“连你都？”
欧阳澜意识到祁时误会了什么，他刚打算解释，冯笙就转头冲他笑道：“谢谢你的花，很抱歉让它被损坏了，麻烦你先回去吧。”
“可、额，好，你们先聊。”
祁时忍了又忍，看到冯笙竟然朝欧阳澜笑得这么开心，他就忍不下去了。
拉着冯笙进了房间，祁时按着他的肩，死死盯着他，却不说话。
冯笙看了眼自已肩上的手，“你想做什么？”
“笙笙，你喜欢他？”
“你觉得呢？”
冯笙鲜少这么面无表情，那双透亮的眼睛里透着些冷漠。
祁时眼皮一颤，满腔怒火瞬间偃旗息鼓，他放下手，有些泄气，语气里带着恳求，“笙笙，你能不能……不要喜欢他？”
冯笙不为所动，“理由，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因为他不喜欢男生！你喜欢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冯笙闭了闭眼，他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叹了口气，他伸手抚上祁时的脸颊，轻声问道：“祁时，你喜欢我吗？”
他不想再玩下去了，游戏该结束了。
祁时愣住了，他的手突然变得有些无所适从，嘴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最后还是在冯笙紧盯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他缓缓点头，“嗯，笙笙，我……我喜欢你。”
说出来后，祁时突然觉得心头压着的大石头空了。
他突然很顺利地接了下去，“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吸引了，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你的长相，想多看看你。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里只放得下你了，直到有一天我意识到了自已的心意，只是……我一直不敢表白，我担心你会讨厌，会因此疏远我。”
“那你就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即使我会喜欢上别人？”
祁时听不得冯笙说会喜欢上别人，他抓住他的手，那么大一个却瘪着嘴，有些委屈地说：“不，你别这样说。”
“可是，你不告诉我，如果我真的不知道呢？”
“我……”祁时垂下头，“对不起。”
“祁时，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道歉。”
祁时握紧拳头，青筋暴起，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认真道：“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难忘的表白仪式，但现在，笙笙，我喜欢你，很喜欢，所以，你可以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