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裴逸云,瞬间看到了无数人站在自已面前:
妻子李若初歇斯底里地尖叫:“你这一无是处的废物,没了我,你就像条断脊之犬,被人打得四肢不全,你就是裴家永远的耻辱,裴家先祖的英灵都被你气得暴跳,你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儿子裴雪月暴跳如雷,疯狂怒吼:“你这个极度自私、无可救药的混账东西,整天沉溺于你那毫无价值的研究,对我和姐姐不管不顾,让我们成为众人的笑柄,你连自已的孩子都保护不了,你这种败类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
女儿裴雨婷怒发冲冠,声嘶力竭地喊:“看到你如今这惨绝人寰的模样,真是上天开眼!我和妈妈总算摆脱了你这个恶魔,你这种人渣根本不配为人夫、为人父,你赶紧自我了断吧!”
大舅哥李忘生怒目圆睁,破口大骂:“我妹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嫁给你这窝囊废,她为你裴家鞠躬尽瘁,她刚走你裴家就分崩离析,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连街边的乞丐都比你强百倍!”
赵恩泽得意忘形,肆意狂笑:“你如今这副不人不鬼的惨状,实在是大快人心!若初我马上就风风光光地娶回家,你就瘫在床上痛苦地等死吧,永远别妄想有翻身的那一天!”
王如意满脸狰狞,恶毒地说:“你这半死不活的渣滓,活着就是对世间的亵渎,我要把你扔到荒郊野外让野兽啃食,让所有人都对你唾弃不已!”
孙齐天鬼哭狼嚎般地叫:“裴逸云,我的好兄弟,我在下面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你快下来陪我一起在地狱受苦!”
不知怎么,场景又变成了神龙郡中央广场,路人甲满脸嘲讽,轻蔑地说:“哟,这不是曾经不可一世的裴家家主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态?真是恶贯满盈,遭了报应,我得赶紧把你的丑样拍下来传遍天下,让所有人都来耻笑你!”
路人乙怒不可遏,疯狂踢打:“就是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害死了我在风纪部工作的孩子,我的孩子死得好惨啊,我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死无全尸!”
喝醉的路人丙神志不清,摇摇晃晃地走到裴逸云身旁,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大口大口地朝他吐着带着浓烈酒气和食物残渣的恶心口水,秽物沾满了裴逸云的脸。
路过的野狗也凑了过来,围着他转了几圈,然后毫不客气地翘起后腿,在他身上撒了一泡长长的尿。接着,这只狗似乎还不满足,干脆直接蹲下来,拉了一坨臭气熏天的粪便在他身上。
一只流浪猫跑过来,闻了闻,嫌弃地用爪子在他身上抓了几下,又迅速跑开。几只苍蝇嗡嗡地飞过来,围着他不停地打转。
路人丁怒发冲冠,狠狠咒骂:“你这罪大恶极、恶贯满盈的畜生,就该被凌迟处死,千刀万剐都不足以平民愤,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你这祸害还能苟延残喘!”
路人戊咬牙切齿,恶毒诅咒:“你这种天理难容的社会渣滓,活着就是对人类的最大侮辱,你怎么还有脸呼吸这世间的空气?你应该立刻自我毁灭,消失在这世上,免得继续污染大家的视线!”
场景毫无规律地不停变换,此时无比虚弱的裴逸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已处于幻阵之中。他就这样持续不断地从一个场景迅速切换到另一个场景,完全没有喘息的机会。
在这一系列变换的场景里,裴逸云不停地承受着来自各方的恶意。无论是曾经熟悉的人还是完全陌生的路人,给予他的不是充满愤恨的谩骂,就是毫不留情的殴打与羞辱。
他时而被无情地踢进狂躁的野狗群中,被野狗疯狂撕咬;时而被狠狠丢进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里,与腐烂的废弃物为伴;甚至还有时候被推进令人作呕的粪坑,遭受着难以想象的肮脏与屈辱。
这所有的一切遭遇,让裴逸云的身心都饱受折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生不如死的痛苦和绝望,他仿佛被折磨了几个世纪。
然而其实只过了一天,终于在颜晓雅要没力气施法时,再也忍受不了的他直接选择了自尽,化作了一颗传承珠。
颜玉龙面色凝重地进屋收走传承珠,出来后对颜晓雅小声而严肃地说道:“除了名扬,就不要告诉其他人裴逸云是你杀的了。”
颜晓雅满心欢喜地回到病房,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兴奋地说道:“名扬哥哥,我已经给你报仇了。裴逸云已经被我的幻阵吓得自尽了。哼,晚点我就去杀了铁音竹,让他们都为伤害你付出代价。”
赵名扬微微皱起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她的爸、妈和哥哥因我而死,她报仇落得和我一个下场,就当为孩子积攒福报,你就别再杀人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颜晓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孙七月脚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脸上带着几分欣喜,说道:“大哥,晓雅,这两周我仔细观察的数据发现,大哥的肢体有再生的趋势,只是速度很慢。不过没关系,我应该能加快这个进程。”
颜晓雅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激动地说道:“那太好了,我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
赵名扬感激地看着孙七月,说道:“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又要在麻烦你了,七月。”
孙七月微笑着摆摆手,说道:“一家人不要说这些客气话。我得告诉音竹去,音竹也醒了,我准备好了就同时对你们施法,因此你们要在一个病房,没问题吧,表姐?”
得知赵名扬能再次长出四肢,颜晓雅心中的恨意确实消减了一大半,她爽快地说道:“没问题,既然能康复,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孙七月说道:“那好,我去跟音竹说一声,可惜裴叔受不了先自尽了,不然我也能让他再长出四肢。”
说完,她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