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莫名其妙开始炫弟的安从谨。
陆易尘原地缓缓裂开。
他欲言又止,抿抿唇想要开口。
却被安从谨更加跳脚地回瞪凶道:“怎么?你不信?”
“……”陆易尘噎住,整个人都麻了,“不,我没有——”
安从谨冷冷一睨,望了望对面紧闭的门,自顾自解释:“小喻只是累了,他身体不好,长途跋涉的没了力气,所以才先回去休息。”
陆易尘:“……”
他寻思他也没问呐!
陆易尘咬牙,心想他根本不想知道你弟多疼你,更不想知道你弟现在怎么了。
他只关心他弟会不会被追究!!!
等等——
突然,陆易尘抬眼,目光投向安从谨正在遥望的方向。
“……那个,是你弟弟?”陆易尘表情猛地僵滞。
“怎么?”安从谨顿了秒,上下一扫,暴躁突然变为警惕,一副你想干什么的打量。
陆易尘:“……”
脑子轰地一声,缓缓默在原地。
“……没有。”陆易尘僵硬笑笑,“好,弟弟挺好。”
罪过罪过。
是他的心不干净了……
*
别说,安从谨误打误撞的解释还真对了。
安喻迷迷瞪瞪关上门,扫了圈只有一张桌椅和硬邦邦的铁架床后,便趿拉着步子倒在唯一还算软和点的沙发上。
闭眼的一瞬,突然想起来,自已似乎忘了什么。
那个是好是坏、让人捉摸不透的奇怪哥哥。
安从谨骨子里极犟,无权无挂的,干什么总容易拼命,大伤小伤又一向不在意,导致年纪轻轻就把自已整一身伤病。
随行医生对这种病人一个头两个大。
以前每次劝安从谨都不听,很是生无可恋。
这次却意外见到能治安从谨的人。
在看到那个犟种身边居然出现了个言听计从、恨不能捧到天上的小祖宗后,老军医当即老泪纵横,直接朝安喻谆谆托孤,拜托安喻千万要盯好,不想没有哥哥的话,务必让安从谨一天三次按时换药。
虽然有时候觉得这个哥哥不要也罢。
但嘴硬心软的小人鱼,在老军医刻意渲染你哥严重得不得了,你要是再放任不管就没哥了啊的危言耸听下,还是紧张兮兮应下。
安喻想,既然答应了别人,那就一定是要做到的。
……刚才进来时好像忘了叮嘱?
唯恐失言的内心谴责让安喻挣扎着又掀开眼皮。
他看了看门外,却觉得手脚重地厉害,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起来。
好累哦……
一点也起不来。
不然,睡一觉再去吧?
安喻茫然眨了眨,最后强撑着眼皮定了个闹钟,打算先睡一会儿再去叫安从谨。
闭眼的前一瞬,他迷迷糊糊想,好想阿玖啊。
……那个有阿玖气味的墨九要是在也好啊!
可惜,他被拽地急,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安从谨带上飞船……
没有熟悉的气息,安喻睡得极不安稳。
不一会儿,秀眉便紧紧蹙起,小脸皱巴成一团,嘴唇无意识咬紧,红艳艳地,甚至渗出了血丝。
更奇异地是,在安喻的锁骨处,竟然无形浮出一片指甲大小、耀眼夺目的鳞片。
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色,纯净剔透,比最名贵的钻石水晶还要美丽。
沉沉入眠的安喻一无所知,外面正在上演一场大型破门而出现场。
在安从谨二人离开后不久。
陆洺轩再次出现。
温和无害的神色荡然无存,变为彻骨的冰冷。
他抬眼,深深凝视那拐角消失在不远处的两道身影,眼神阴沉到让人发怵。
良久,他收回目光,大步朝安喻被送进去的屋子走去。
门口守着的警卫面露惊讶,刚要疑惑陆中将不是将他弟弟送到了别处,怎么会来这里时。
突然,眼前一片阴影袭来。
不面对陆易尘时,陆洺轩装都不装了。
他唇角笑意阴恻漠然,快准狠地劈手一掌,直接袭上看守的警卫。
派来保护安喻的警卫,都是安从谨的亲卫,个个身手不凡,战场上立过功的精锐。
虽然被攻击的突然,但多年的实战经验让他反应能力迅速,一个侧身就要躲过。
陆洺轩看着就是那种矜贵教养下的小少爷,文质彬彬,但也没啥武力值的花架子。
和这样的亲兵对上,本该毫不占据上风。
可没想到,陆洺轩像是料到他的动作一般。
更让人震撼的是,在他手上戴着的那枚金属戒指,突然变形一般伞状竖起。
下一秒,劈去的手掌带着那诡异的指戒直接刺入对方脖颈。
顷刻间,对方抬起差一点就要推向陆洺轩的手,竟就这样生生顿在半空。
瞳孔紧缩,下一秒身体僵直,翻着白眼昏过去。
陆洺轩表情漠然,放倒警卫后,紧接着便来到那被安从谨特殊设置过的密锁门前。
这下更惊世骇俗了。
只见他拂手一滑,将那伞状收回、重新回到平平无奇的金属指戒在门锁前一划。
下一秒狠狠向下一压。
跟削豆腐一样,整个门把手都被掀下来。
远程连接的警报正要陡然惊响。
却见陆洺轩拂手一划,将装有芯片的地方正对向戒指处,红光闪烁,无形的数据洪流传输,而后将那密码权限悄然抹去。
望着那解除的警报,陆洺轩垂眼,目光深暗。
这是前世陆易尘用命换来的东西。
直到如今,哥哥还在保护着他。
陆洺轩冷着脸,一脚将门踹开,提起昏倒的警卫丢进去,又将门把扣回原位。
而后拍了拍手,眼底是肆然偏执的疯狂。
没关系,既然命运让他重来了一次,他一定能改变一切,让哥哥好好活下去!
他要杀掉那些所有该死的人!
陆洺轩缓缓抬眼,满载杀意的冰冷目光投向蜷缩在沙发上、不安沉眠的安喻。
就先从,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变数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