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球还挺聪明的，懂得看镜头。”俞小舟说。
“也不看是谁养的。”华青鹤欣赏了一会拍下的照片。
“要是煤球随你的性格的话，它就没救了。”俞小舟开玩笑道。
“我性格怎么了？”华青鹤挑了挑眉，将照片发给了俞小舟。
“特别好，”俞小舟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点开聊天窗口，查看起照片，“你开美颜了？”
“没有，”华青鹤坐到俞小舟的身边，“你就不能接受自已长得帅吗。”
“我？还好吧。”俞小舟谦虚地说。
“你从小到大，难道没人夸你好看吗？”华青鹤问。
“有是有，但很少当面跟我说。”俞小舟说。
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直播间倒是有挺多人夸他帅的，比如那位孜孜不倦发来私信的猫猫头。
“大家的眼睛都挺瞎的。”华青鹤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夸我？”俞小舟问。
“因为我也长得好看，惺惺相惜。”华青鹤说。
俞小舟笑了一声，他的腹部随之收紧，以至于趴在他身上的煤球有些不舒服。
煤球站了起来，抖了抖毛，转移到华青鹤的身上，继续趴着。
华青鹤一边摸着煤球的毛，一边说：“该我问你了。”
俞小舟反应了一下，“哦对，刚才我确实提了个问题。”
“既然你是无意为之，那我也不难为你，”华青鹤笑着说，“小舟，你难得来一趟我家，有什么特别的需求吗？我保证满足你。”
华青鹤这个问题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他绕了一圈，将受益人又绕到俞小舟的身上。
俞小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华青鹤也不催促他，他默默地等待着俞小舟的回答。空气里静谧得只能听见煤球舒缓的呼噜声。
终于，俞小舟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他最渴望的事：“我想看你跳舞。”
华青鹤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哑然失笑道：“你看得还不多吗？”
“不一样，我想看你跳点别的。”俞小舟说着，便点开手机，给华青鹤看了一段视频。
那段视频华青鹤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别的，正是他几天前发给主播俞小舟的男团舞教学。
华青鹤装傻充愣道：“这是男团舞吗？我不会啊。”
“没关系，很简单的，”俞小舟给华青鹤加油打气，“我学了没多久就会个大概了。”
华青鹤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这个回旋镖能打到自已身上，他索性说：“那你教我吧。”
俞小舟二话不说，拉着华青鹤找了个空旷点的地方站好。
“你先多看几遍视频，熟悉一下动作。”俞小舟说。
华青鹤此前早就将这段男团舞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为了不扫俞小舟的兴，他假装自已完全没学过的样子，点评了起来。
“这教学有点啰嗦啊，我调个二倍速吧。”华青鹤随口说道。
“认真看。”俞小舟说。
“好。”华青鹤举手投降。
华青鹤眼睛紧盯着屏幕，脑内飞速闪过这段舞的动作。他在心中分析着舞段的跳法，足尖蠢蠢欲动。
“可以开始了吗？”俞小舟抬眼看向华青鹤。
“可以。”华青鹤直接放出了伴奏音乐。
“先低着头，八拍子过去后再面带笑意地开始做动作，注意，这里有一处和观众的互动。”俞小舟开启了讲解模式，华青鹤并不意外地发现他说的话和之前直播时说的是一样的。
“我知道，要眨下眼。”华青鹤面对着俞小舟，微笑着Wink了一下。
俞小舟察觉到他的心颤了一下，头脑空白了片刻，话到嘴边了都能忘记。
和华青鹤都这么熟了，怎么还是会被他的样貌所惊艳。
这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
华青鹤这身材条件跳男团舞，分分钟就能出道。
俞小舟定了定神，接着说道：“然后，这里有一个八拍的简单动作组合。重心放在右腿上，腰肢带动全身发力，左脚往斜前方迈一步……”
华青鹤其实完全都知道后面的动作是什么、该怎么做，但他却假装自已什么都不会的样子，甚至还故意犯了几个错。
有些错误犯得太低级，以至于俞小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华青鹤，你是不是故意的？”俞小舟没好气地说。
“这么明显吗？”华青鹤放弃了伪装，凭着自已的印象，接着跳了下去。
华青鹤跳的是副歌处的舞蹈，男团舞强调记忆点，因此在编排上，会看见很多重复的动作。但这并不意味着舞者就可以掉以轻心，相反地，这些重复的动作才是舞段的精华所在。
华青鹤力道十分到位，不多不少地将藏在舞段中的情感尽数挥洒而出。他的动作流畅自如，根本就不像是刚学的。
“你早就会了？”俞小舟说。
华青鹤刚完成了一个旋转，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说：“怎么样？”
“又在耍我。”俞小舟说。
“逗你跟逗猫似的，有趣。”华青鹤伸手就想往俞小舟的头上揉一把，可被后者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
“你把人当猫了？”俞小舟向后退了一步。
“我把猫当人了，”华青鹤收回手，“为什么想看我跳男团舞？”
“有个人给我发了这段教学视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就学了一下，”俞小舟避重就轻地说，“学完后，就好奇如果是你来跳的话，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华青鹤听出来俞小舟依旧打算掩盖他做主播的事实，他也没拆穿对方，“所以我的最终效果怎么样？”
“超出预期的好。”俞小舟说。
“那你呢？”华青鹤指了指俞小舟。
“我？”俞小舟说，“你想看我跳？”
“特别想看。”华青鹤说。
俞小舟点点头，答应了华青鹤的请求。
华青鹤给俞小舟腾出位置，俞小舟便顺着音乐律动了起来。
俞小舟昨天已在直播间里展示过男团舞，今日再度跳起，华青鹤却从中察觉到了别样的韵味。
昨日，俞小舟的表现已能打上七十分，可仅过了一天，他对这段男团舞的领悟便更上一层楼，可以说是达到了九十分的水平。
“这小子……”华青鹤低声笑了笑。
华青鹤从俞小舟的举止中品出了些许奥妙，他猜测俞小舟大抵是认真观察了自已的舞姿，并借鉴了不少自已的跳法。
择优从之，融会贯通。
男团舞的最后一个Ending动作比较有挑战性，要求舞者做一个踢腿的动作。俞小舟往后撤了一步，蓄起了力。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发现华青鹤忽然将他揽住了。俞小舟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扑到华青鹤的怀中。
俞小舟挣开怀抱，“怎么了？”
“你在舞台上的时候，一定要多留心周围环境。”华青鹤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俞小舟没听懂。
华青鹤指了指俞小舟的腿旁。
俞小舟向下看去，那是一个茶几，边角被海绵精心包了起来。
俞小舟顿时明白了华青鹤的用意，刚才俞小舟舞得太尽兴，没发现他站得离茶几太近了。若是他完成了踢腿的动作，那么他一定会不小心撞到茶几的边角。
俞小舟蹲下身，查看起那片海绵，发现上面坑坑洼洼的，有着不少破损。
“你是不是经常在客厅跳舞，然后不小心撞到茶几？”俞小舟问。
“所以这也是我在努力克服的问题。”华青鹤说。
俞小舟站起了身，看了眼时间。
“都快九点了，”俞小舟惊讶于时间的流速，“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吧，”华青鹤说，“记得和煤球说声再见。”
俞小舟本以为华青鹤只是客气一下，给他送到电梯间什么的，但他没想到华青鹤居然给他送到了地下停车场，还让他上了车。
“你有车？”俞小舟道。
“很奇怪吗？”华青鹤打开车门。
俞小舟坐上副驾，“这么多天，从来没见你开过。”
华青鹤系上安全带，发动起车子，“上班没什么好开的，懒得找停车位。”
“舞团对面，新缘路街边就有停车位。”俞小舟说。
“收费太贵了。”华青鹤侧过身子，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俞小舟。
趁其不备，华青鹤伸出手，越过俞小舟的身体，帮他系上了安全带，“第一次坐副驾吗？”
俞小舟拽了拽安全带，调整了一下坐姿，“怎么可能……跟你说话说忘了。”
华青鹤熟练地将车开出了小区，调出手机的导航界面，让俞小舟将他的住址输了进去。
都市的夜晚依旧热闹，华青鹤挑了一首纯音乐作为背景，余光打量着始终注视着车窗外街景的俞小舟，飞驰过大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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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新缘路。
华青鹤在咖啡馆门面前的停车位停下了车，推门走进这家再熟悉不过的店。
店里有个等候他已久的朋友。
“稀奇啊，”胡沉吟看着匆匆到场的华青鹤，“你家离这这么近，怎么想起要开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