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鼻头一下酸涩，仍微笑着，伸手抚摸他的脸，眼中盛满心疼。
“我不走，除非你不要我了。”
“我要，我……咳咳！”
他太过着急，导致白米粒吸进鼻咽部，黎落赶忙扶他起来。
他稍微咳两下感觉眼冒金星、头昏脑胀，躺下时顺带手抱住了黎落，一副死而无憾的满足表情。
黎落：“我给你打副棺材吗？”
“不用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翻个身看着她眼睛，像只小狗撒娇。
“黎落，你疼疼我好不好？”
“咋疼？”
“就……”他深知有心无力，挺委屈但还能忍，往她怀里胡乱蹭着，大有种不顾人家死活的疯感。
“好了好了，等你病好了我疼疼你，”黎落捡回退烧贴摁回去，“现在，乖乖休息，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听你的，但是你不能走。”
“不走不走，我守着你，睡吧。”
黎落替他掖好被角。
裴无渡静静看她一会儿，确定她真不会走，才放心闭上眼。
---
道观的雨果然施了法与众不同，裴无渡早晨醒来如霜打茄子蔫了吧唧。
床上缓了一缓意识到什么，寻视整个房间。
除去小茶几上放着的空碗意味昨晚所见所闻并不是虚无的梦，其他一切维持原样，她的味道已消散殆尽，仿佛不曾来过。
他只觉有些空乏，下床简单洗漱一番打开门，裴蛤蜊早已经在外面等着急了，看见他兴高采烈地往他身上扑。
裴无渡象征性摸摸它一步步下楼，推开落地门，空气新鲜，万里无云。
宣阿姨拐着菜篮子从南院过来，问道：“好点儿了吗裴先生？”
他声音略显沉闷，“好多了。”
顿了顿，又问：“黎小姐昨晚来过对吧？”
“岂止来过，照顾你一宿呢，半小时前匆匆忙忙出去了，不知道有啥急事。”
出去了？
“她有告诉你什么时候回来吗？”
宣阿姨摇摇头，进屋去厨房择菜了。
裴无渡掏出手机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发现有封未读邮件。
点开，标题竟是‘辞职信’三个字。
他脑子嗡的一声，没有看内容，直接拨通黎落号码。
“喂？我给你发的你都看……”
“你什么意思？”他打断，“又要走是吗？”
“既然要走，那还回来搞这些有什么意义？拿下我再抛弃我让你很有快感是吗？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黎落！我没有惹你吧！”
“不是，我没有要离开你，是临时有急事要回M国，本来想请假的，但不知去多久，怕耽误WL事务就先辞职好招新经纪嘛。”
“这有什么必要联系吗？我这里给不起你假期吗？”
“是你自已定的规矩，苏珂跟我说，与其请时间不定的假期，不如主动辞职。”
“我……”裴无渡蓦然想起这个事。
当时是一个员工隔三岔五请假，一请四五六七八天没个准数，公司忙得焦头烂额连人找不到，气得他直接解雇了，后来不知怎么就流传出这么个版本。
他不想计较这个了，捏捏眉心问：“你现在在哪？”
“机场，飞机晚点了，不过也快了。”
“等着。”
裴无渡撂下电话启动野马，一脚油门飙向机场。
很快找到了她。
“你当我这里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他当着她的面把辞职信删掉。
“晚了黎落，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敢不回来你试试，把地球翻个底朝天我都会找到你。”
他红着眼，低头咬破了她的唇，声声如诉，“你的罪还没有赎完，不能离开。”
黎落眼睛有些湿润，想做保证时刁毕恺过来说：“走吧，还要再过一遍安检。”
裴无渡刚松下的这口气在看见他时又提起来。
“跟他一起回吗？”
黎落听他口气不对，忙解释，“但是他……”
被刁毕恺抢先，“我只是陪她，因为当初某些事情是我做的见证人。”
他走到裴无渡面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年纪头一次很是愧疚。
“首先为我那天的鲁莽向你道歉，幸好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对不起。其次，我对黎落的感情，和对雪儿是一样的，我拿她当侄女，没有非分之想。最后，再次道歉，对不起。”
他欲弯腰鞠躬，被一只手扶住肩膀阻拦。
四目相对，裴无渡点点头没说什么，看向黎落后退让路，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神情透出失落，“去吧。”
时间快到了，即便黎落再不舍，再一步一回头，到底还是要跟着刁毕恺走了。
裴无渡没有抬头看，扯了扯嘴角，分不清自已此刻到底属于什么心情。
终归是不高兴的。
他原地定了一会儿，转身要走，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来不及反应时人儿已经使劲撞进他怀里，他向后趔趄一步下意识护住了她。
细软娇气的话语如春日酥雨点点渗入毛孔。
“裴无渡，我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
黎落快速扔下这句随即转身，边小跑边朝他挥手，“我落地给你发消息！”
因为满心满眼都是她的阿渡，脚下一不留神差点摔倒。
裴无渡连忙伸出手，她却稳住身形咯咯笑，“我没事，拜拜！”
裴无渡一直目送她过了安检，身影随刁毕恺渐渐消失，心中空下一块的同时又被期待所填满。
“笨死了。”
他小声吐槽一句转身，嘴角噙着明显的笑，双手插兜，步伐轻快。
走出机场上了车，宋雅思打来电话，“速回。”
“呵，又特么整幺蛾子。”
他看了看太阳，戴好墨镜。
“小爷我今天心情好，陪你们玩玩。”
裴家庄园，一阵鬼哭狼嚎响彻整幢别墅，宋雅思斜靠沙发手按太阳穴，满脸的烦死了。
“怎么，祭奠你死去的总经理职位？”
裴无渡指尖转着钥匙上楼来，裴承掐了裴育泽胳膊一把，哭声这就止住了。
“哟，装开关了，还带控制的。”
裴育泽一句话没说被怼两次，噎了一下。
不知怎么，今天的裴无渡格外毒舌。
宋雅思倒安慰少许。
看自家儿子眉眼间神色，估计要重回巅峰绝对分分钟的事。
有生之年可算是让她等到这一天了。
裴承可嗅到丝危险。
他本想带着裴育泽来磨磨宋雅思耳朵，好达到潜移默化让她主动在裴无渡面前提及总经理职位的目的。
没想到她直接把人叫回来了。
他不动声色瞥了宋雅思一眼。
自大哥死后，这女人在裴家唯唯诺诺大半辈子，什么时候敢生出二心了？
———
抱歉宝子们，我没有存稿了，后面可能会发一章，富余的话会发两章，不会烂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