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庆幸在黎落没啃完大列巴之前,宣阿姨把饭做好了。
黎落没在厨房和餐厅看见裴无渡的身影,问:“阿姨,裴无渡呢?”
“哦,裴先生说不吃,我看他像是不太舒服。”
宣阿姨把菜一一端到她面前,笑说:“裴先生嘱咐了晚饭做红烧小排,黎小姐多吃点。”
“好的,谢谢宣阿姨,您也一起吃吧。”
“我得把蛤蜊喂了,黎小姐先吃不用管我。”宣阿姨说完拿起狗盆。
既然这样,黎落实在饿得慌,端碗开吃。
吃完她习惯性去洗碗池洗自已的碗筷,今年已五十五岁的宣阿姨像一阵风似飞奔过来夺下。
“哎哟黎小姐,怎么能让你洗碗呢,被裴先生知道我要失业了呀。”
黎落:“我洗我自已的碗呀。”
“不可以不可以,”宣阿姨态度坚决,“您随便去做什么都好,就是别抢我的活。”
“好、好吧。”
黎落只好作罢,转而去遛狗。
在后院溜达一圈,闺蜜刁棋雪打来电话,她便把裴蛤蜊解开任它自已去跑。
“哈喽哈,我亲爱的落落你还好吗,是否偶尔会想念远在M国的我,又是否已经得到了你亲爱的他?”
黎落:“不想念,也没得到。”
“啧,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那你现在还不赶快去?”
“唉,”黎落叹了一声,“哪那么容易啊,他本来就是个不容易动心的人呐,就连住进黎园还是托了狗的福。”
“那你……只能加油了,”刁棋雪爱莫能助啊,“话说你现在跟他住一起了,是不是能拍张照片给我看看?不,开视频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像网络上那样帅。”
“包的。”
裴无渡傲过、拽过,但没丑过。
黎落出来时看见他在躺椅上睡觉来着,捏着手机做贼似绕到敌后方,侦察一番情况良好,再悄咪咪来到他身旁,将摄像头对准他脸。
“我靠我的好姐姐,你像个私生饭,就这么水灵灵怼脸了?”
“嘘——”黎落食指挡唇,“悄悄看,别出声。”
刁棋雪压低声音,“这么近,那么帅,你还不赶紧下手,急死我。往后点,发型也要看看。”
“我靠我天我的亲娘四舅姥,顾不惊和陆去邪都hold不住的雾霾灰发色?”
“姐妹你18岁就吃这么好了?”
把刁棋雪羡慕得自闭了。
“你看完了没有,我怕他醒。”
“怕啥,醒了就醒了呗。”
“说得轻巧,醒了我咋交代。”她这变态行为。
刁棋雪不说话了。
“喂,老雕,说话。”
还是没声音。
她瞅了一眼小框里的刁棋雪,好像是卡了。
“我就默认你看完了嗷。”
她朝红色按键挪动大拇指,刚要点,听筒里突然传出巨大一声喊:“裴无渡,抓贼啦!”
吓得黎落一激灵,手机在手上猝不及防玩起了抛空杂耍。
当她手忙脚乱又要接手机又想赶紧挂断视频怕刁棋雪再来一声时,裴蛤蜊不知何时追了过来,咬住她裤腿邀请她去别处玩。
黎落就这样上面杂耍着下面左脚绊右脚,华丽丽扑在了裴无渡胸膛上,有一只胳膊肘正好压在他肚子上。
“呕!”
几乎同时,裴无渡像那垂死病中惊坐起般直了直上半身又跌回躺椅,胃里刚吞下的药险些没呕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黎落马上弹开两步远,双手合十九十度弯腰鞠躬,“对不起啊对不起。”
她拜着,裴无渡躺着,出来倒垃圾的宣阿姨看见此幕,心里咯噔一下。
啊?
年纪轻轻的……刚才不还好好的呢吗?
她赶紧放下垃圾桶想过去看看,裴无渡动了,拎着躺椅默默往屋子里走。
黎落搓着双手很小声:“裴无渡,对不起,你真的没事吗?”
裴无渡操着浓重的鼻音,“没事,我该死。”
落地玻璃门关上,黎落心里升起一股火气。
回头找裴蛤蜊,狗已经跑没影了。
捡起手机找刁棋雪,人已经把视频挂断了。
火气没处撒,灭了。
她造的这是什么孽!
晚上,黎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裴无渡穿那么厚,又想起宣阿姨说他不舒服,猜测可能是感冒了,她忍不住掀开被子下床。
敲了敲裴无渡房间的门,没有人应。
再敲,没人应。
黎落莫名有种不安,喊了一声“我进去了哦”,推开门。
清淡的桃花香味若有似无飘荡,一盏床头灯撑起整个房间的光亮,床上没有人,几件衣服散落在地上。
“裴无渡?你在吗?”
没有回声。
她捡起衣服整理好挂起,顺手拉开浴室的门,一股热量扑面而来,浴缸里“咕噜咕噜”冒泡泡。
“我去!裴无渡!”
费了好大劲,黎落才把裴无渡捞上来。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啊?”
他一丝不挂靠在她肩头闭着眼,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我没穿衣服。”
“没穿就没穿嘛,又不是没见过。”
“嗤。”他笑了一声,光听着就很温柔。
与白日里高高挂起谁也懒得搭理的裴无渡完全不同。
连带着黎落也软化几分。
她扯过浴袍将他包裹起来,肌肤相触间,他温度烫得吓人。
“裴无渡,你就作吧,作死算了,我还回来找你干什么。”
把他放回床上,从衣柜拿出两床被子盖好,仔仔细细掖好被角,黎落扶着腰准备去找药,手腕被牵住。
“你今晚又来了,真好。”
他迷迷糊糊呢喃着,嘴角上翘,一脸幸福。
黎落哄着他,拨开他的手,“乖,我去给你找药。”
“等会儿,为什么?”他蹙紧眉头,手胡乱抓取,却是空的,“你为什么要走?你给我个理由。你答应过我要入我梦的,为什么突然食言?”
“你别走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只要你陪我到天亮就好了,行吗,求你……”
“裴无渡……”黎落心里五味杂陈。
他在梦里苦苦哀求的,是她吗?
“裴无渡,我马上就回来。”
她跑回房间,翻箱倒柜翻出一个医药箱。
可是她忘了,里面的药都过期了。
墙上的时钟走到了十一点。
这个时间在市区一定会买到药,但黎园傍山,距离不近,每天的物资都由司机开着卡车运输进来,又怎么会有药店。
不管了!
黎落扯过外套边穿边出了门。
开车去市区买了药和退烧贴,又拉了一名医生火速赶回黎园。
挂了点滴,贴上退烧贴,裴无渡才终于安稳。
“抱歉啊医生,大晚上麻烦你,我送你回去吧。”黎落说。
“那就拜托你了。”
来回一顿折腾已是后半夜,黎落终于坐下来,困得眼皮发沉,渐渐不知一二。
早饭的香味唤醒黎落,睁开眼,没有任何缓冲立马瞪大,“腹肌!”
“馋了?”
没有温度的声音传进耳朵,她仰头,裴无渡穿一件蓝灰色衬衫双手插兜正目视她,从头到脚精致得过分。
她擦擦眼,确定他的确穿着衣服。
那腹肌是……错觉吗?
“快点起床,把我的被子叠好。”
“哦。”
裴无渡没走,低头看着腕表,等待一会儿,然后对她说:“很抱歉地通知你,九点了,今天的工资没了,祝你周三愉快。”
然后绝情而去。
正在苦哈哈叠被忽闻此噩耗的黎落,“!!!”
“呀!裴五毒!!!”
早知昨晚就应该让他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