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男人,”黎落突然伸手撑住车身,另一只手插兜,一副姐很迷人的表情看着他,“你缺的是我。”
说完挑眉、眨眼、弹响舌一整套下来,成功把裴无渡油腻住了。
“神经……病。”他摸摸鼻子。
但不置可否,他被逗笑了,眉眼柔和。
“上车。”
“承认吧男人,你为姐神魂颠倒。”
黎落拉开副驾车门,裴无渡舌根抵抵牙龈,“你上后边去。”
“为啥?这不是姐的专座吗?”
“我需要去去油,我现在看你就是一整块油物。”
“好,男人,”伤了黎落的心,“下回你再求我这样可不能够了。”
她转而钻进后排座,光顾着生胖气,没注意到裴无渡看着车内视镜里的她,笑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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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无渡现在很少接通告,有大把的时间,一睡就是一下午。
起床时肚子饿得咕咕叫,来到厨房找食吃,餐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一桌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他以为是宣阿姨做的晚饭,盛了一碗米饭坐下先吃了点。
最后以一杯苏打水结尾。
看着其他没动的菜发了会呆,他开始感觉不对劲。
西红柿炒蛋的蛋为什么是整的。
梅菜扣肉扣的肉呢?
小鸡炖蘑菇为什么只剩蘑菇渣渣了?
那盘黑乎乎的到底是酱菜还是什么未知菜系?
还有他刚才吃的是什么来着?貌似是炒豆角。
那玩意儿应该是咯吱咯吱的吗?
正回忆以前吃的炒豆角是什么感觉,宣阿姨提着菜篮子走过来,他赶紧问:“宣阿姨,今晚的菜是你做的吗,不太像你的风格。”
宣阿姨放下篮子,“不是我做的,是黎小姐,她说晚上要给你做大餐叫我不要帮忙,我就没动手。”
哦,黎落做的……
裴无渡转过头来重新看着这桌菜。
十秒后拿起手机起身,“我去趟医院。”
黎落忙完得知裴无渡去了医院,急忙赶来时,他已经挂上点滴了。
躺在病床上,一张脸生无可恋。
“医生怎么说?”她有些担心地问。
裴无渡不答反问:“炒豆角熟了吗?”
“……”黎落回忆了一下,“熟了啊,肯定熟了,我还尝了。”
“你确定吗,医生说是豆角不熟中毒了,我在这儿吐一晚上了。”
“……”黎落不说话了。
她也不敢确定了。
“所以,不是豆角本来就咯吱咯吱的,是没熟?”
裴无渡抬起右手捂住脸。
之前吃过一次她做的饭,得肠梗阻了。
这回是腹泻呕吐中毒了。
他不禁笑了一声。
从小到大没吃过食物方面的苦,栽她手里了。
还是两次。
“对不起……”
可把黎落愧疚死了。
她很努力地按照教程在做,结果却是这样。
“你别说话了,我想静静。”
黎落闭嘴做鹌鹑状。
晚上十点,点滴输到一半,病房门推开,护士领着顾不惊进来了,安排在裴无渡左边的床位。
黎落:“这么巧?你咋了?”
顾不惊脸色发点白,气也虚,“吃坏肚子了。”
又问裴无渡,“你呢?”
裴无渡:“食物中毒。”
说完,病房里寂静一秒,两个人相视,异口同声:“你吃那桌菜了?”
黎落:“……”
她把自已头埋得更低了。
顾不惊张张嘴想问什么,最终没问。
谁让他嘴贱非得吃呢。
十点四十,裴无渡换上第二瓶。
换药的护士刚走,病房门又推开,护士领着陆去邪进来,安排在裴无渡右边床位。
没等他说话,裴无渡和顾不惊先开口:“吃坏肚子了?”
陆去邪:“你们怎么知道?”
但随即他就知道了,“同病相怜?”
顾不惊指着裴无渡,五十步笑百步,“他惨点,食物中毒。”
陆去邪感慨,“我八百年不去你家,就今天心血来潮去了,一进门谁都不在,只有狗在窝里躺着。我陪它去花园玩了一会儿肚子饿了,正好有一桌菜还有俩空碗。”
“都是兄弟我也真没客气,结果半小时以后开始拉肚子。”
“你们家离医院那么远,我要是没有强大的定力死半路上了。”
顾不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陆去邪十分纳闷,“你家出什么动荡了,做饭都用泻药做?”
“……”
黎落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钻到床底下去。
裴无渡闭目养神,说话语气如同看破红尘不起一丝波澜,“既来之,则安之。”
病房又静下,一个“投毒”的经纪人守着她那三个“冤种”艺人。
“我要是发个vlog能不能火?”
顾不惊刚问完这话,病房门第三次推开。
就在几人以为又来新病友时,陆家管家捏着白手帕泪眼婆娑地跑到陆去邪身旁,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少爷啊,你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苦啊少爷,你可是遭罪了,医生说有没有事啊!”
陆去邪:“我只是腹泻而已,不是得绝症了,你别丢人了行不行?”
“不行啊少爷,你从小到大没受过这个罪啊少爷,这么难受你怎么熬得过去啊少爷,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少爷!”
裴无渡和顾不惊的肚子不痛了,转移到头上了。
“少爷,我找私人医生来给你看看吧,不,要不直接住院吧少爷,会不会有后遗症啊少爷,哎哟少爷你可是遭罪了啊少爷!”
“我只是拉个肚子能有什么后遗症?你快别在这嚎了,快走吧。”
“不行啊少爷,我要守着你的少爷,万一……万一……哎哟啊少爷可怎么办呐!”
黎落见裴无渡和顾不惊双双扶额,拿出自已的三寸不烂之舌连哄带骗地把人送走了。
“你可千万要照顾好我们少爷啊,他从小到大……”
“哎好好好,好嘞好嘞!”
“哐!”病房门关紧紧。
“好险,差点就要进骨灰盒了,”顾不惊说,“就说我不愿意跟你待在一块,你们家管家专业哭丧,一有个风吹草动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
陆去邪:“你就是嫉妒我有人疼。”
“我嫉妒?我嫉妒什么?嫉妒个哭丧的?”
“但是你没有。”
“妈耶谁家没个管家?”
“那你让顾管家来啊,他比裴管家都冷漠,你看他哭不哭。”
“开玩笑,我需要他哭?我是个男人,不是某个没长大的小屁孩。”
“你说谁是小屁孩?”
两个人像小孩子你一句我一句都不知道在争什么,互不相让。
吵得裴无渡一个脑袋两个大。
“再多吵一句明天都来黎园吃不熟的豆角!”
病房瞬间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