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崔玉姬,我大吃一惊。
崔玉姬脸上脏兮兮的,穿得破破烂烂。手里拿着空空如也的一个破碗。显然,赈灾现场灾民太多,崔玉姬挤不进去。崔玉姬背上一个婴儿哇哇大哭。
"玉姬,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崔玉姬见了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崔玉姬边哭边说:“阿海,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孩子也没有奶水……″
我眼泪差点儿掉下来了。我知道崔玉姬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在丹东府,崔玉姬不辞而别。是为了不给我和王苗添麻烦。如果不是遇到困难、无路可走,她是不会见我的。
我夺下崔玉姬手里的破碗,扔到一边,把她扶上马背。我牵着马,在附近找了一家酒店。
进去之后,赶紧让店小二做了几样可口的饭菜。崔玉姬饿坏了,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我抱着婴儿,让店小二找了一碗羊奶,给婴儿喂下。
饭后,崔玉姬告诉我,到处是兵荒马乱。她刚回到家乡,就遇上了东洋兵-袁公岛上那个断了一条胳膊的眼镜。慌不择路,她跟随逃难的老百姓来到了丹东府,在丹东府生下了这个女婴。时间不长,东洋兵又打过了鸭绿江,没办法,自已又跟随难民逃到了北京城。
崔玉姬抱着女婴给我看,说:“阿海,看看你的女儿,两个月了。小名都起好了,叫丫丫,整天呀呀的哭。″
女婴喝饱了羊奶,心满意足的睡着了。乌黑浓密的头发,白白净净的,剑眉,丹凤眼,小小的嘴巴,眉毛、嘴巴像我,眼睛却像崔玉姬。
崔玉姬抱着熟睡的孩子,依偎在我怀里。
我看着熟睡的女婴,心里非常难过。崔玉姬一个人带着孩子颠沛流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在她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却没有给她任何帮助。
我想了想,说:“玉姬,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崔玉姬微笑着摇摇头。
吃过饭,我带着崔玉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吩咐店家准备了热水,让崔玉姬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又给孩子换了一身新衣服。我给崔玉姬留下五百两银票,告诉她暂时住在这里。过几天,我再给她找一处干净的房子。我又给店家留下一百两银票,叮嘱店家每天为崔玉姬做一些可口的饭菜,另外,找一些羊奶或马奶来。
临出门的时侯,崔玉姬忽然紧紧抱住我。我们情不自禁热烈的拥吻。终于,我们又一次发生了肌肤之亲。
末了,崔玉姬躺在我怀里,久久不愿离开。
望着美丽的崔玉姬,我忽然左右为难。我不知道该怎么抉择。虽然,我知道自已真正爱的人是王苗。但是,崔玉姬太可怜了,又为我生了孩子。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一遍又一遍的想:如果王苗知道我又和崔玉姬在一起了,会不会非常生气?
安顿好崔玉姬,我匆匆赶回来福客栈,已是半夜。王苗在床上半躺着,还没有睡。
王苗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今天在同乡会馆参与了公车上书,去都察院递交奏折,回来晚了。″
我决定不告诉王苗崔玉姬来京的事,担心王苗生气。
王苗忽然扑到我怀里,说:“阿海,我这个月大姨妈没有按时来,是不是怀孕了?″
我说:“要不明天找个大夫瞧瞧?″
王苗说:“如果真怀孕了,生了孩子。回去怎么向我父母交待?会不会骂我?″
我说:“这也好。有了孩子,他们想不认我这个女婿,也没有办法了!
半晌,王苗忽然说:“阿海,你说如果我生了孩子,孩子算不算清朝人?出生年月该怎么填写?″
王苗说着,自已忽然″咯咯咯″笑了起来。
第二天,我找王苗拿了两万两银票,说是赈济灾民。
我去镇远镖局找到大刀王五,给了他一万两银票,让他在镖局门外支几口大锅,买些粮食,为难民做义粥。而我每天要去翰林院报到,实在没有时间。
王五正有此意,二话不说同意了。
我又匆匆赶到翰林院画了卯。拜托翰林院的同事帮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卖房子。
几天后,翰林院的同事通知我,终于找到一处干净的四合院。主人要去外地经商,愿意便宜点儿卖给我。我看了之后很满意,经过讨价还价,以五千两银子成交,办了手续。找了人打扫一下,又添置了几样家具。让崔玉姬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