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苗在靖远舰上搬运炮弹。
忽然,王苗指着前方喊了起来:“阿海,快看!″
我顺着王苗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致远舰冒着滚滚浓烟,箭一般朝着日舰吉野号撞去。吉野号慌忙躲避。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颗鱼雷击中了致远舰,致远舰立刻爆炸起火,船身迅速下沉,逐渐没入水中。
我的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
在船舱进水、船身倾斜的情况下,邓世昌完全可以放下逃生用的舢板,或者打出″我舰已负重伤"的旗语,退出战场。但是,邓世昌没有做出这种选择。而是选择了视死如归,与舰船共存亡。
此时,北洋水师损失了超勇舰、致远舰两艘舰船。但主力尚存。尚有定远、镇远、靖远、来远、平远、广丙、济远、经远、济远、扬威十艘战舰。
我思前想后,心说:“此行,原本想助邓世昌一臂之力。现在致远舰已经沉没,邓大人已经为国捐躯。我必须努力一把,力争改变历史。
我告诉靖远舰管带林祖圭:“林大人,我们的水师提督丁汝昌丁大人负了重伤,现在由刘步詹大人代为指挥。但是各舰只联络不畅。我们的战舰定远舰、靖远舰航速只有十五节,而敌方吉野号航速有二十三节。敌方战术灵活,采用的是分割包围、逐个击破的战术。我们的超勇号就是被这样的战术击沉的。我们必须改变战术,不能这样死搬硬套的打下去了。″
林祖圭道:″海先生有什么高见?″
我说:“与其被动挨打,不如避敌所长、攻其所短。我们可以撤退到岸边,背靠滩涂、海岸,这样敌舰航速快、灵活机动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我军才可以见机行事、乱中取胜。″
林祖圭想了想,说:“海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舰处于定远右翼,如果我舰突然撤退,势必会给定远舰造成很大压力。让我再想一想。″
突然,王苗喊了起来:″快看,济远舰要撤了!″
我和林祖圭扭头望去,只见济远舰舰桥上打出了″我舰已负重伤″的旗语,箭一般向西撤离。济远舰的搭裆广甲舰尾随其后。
林祖圭大惊失色,道:“济远舰、广甲舰也受伤了?″
事后,众人才知道,济远舰管带方白兼是个贪生怕死之辈。方白兼见东洋人攻势凶猛、炮火隆隆,又见超勇、致远二舰沉没。
方白兼动了歪脑筋。他下令水兵打出″我舰已负重伤″的旗语,开足马力逃之夭夭。和济远舰搭裆的广甲舰见了,也尾随其后,逃离战场。
我读过《清史稿》,知道方白兼动了歪脑筋。但是,我没法儿向林祖圭解释。
我只能再次提醒林祖圭:″林大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战场上瞬息万变,再犹豫没有机会了!″
林祖圭点点头,传令道:“转舵!后撤至海岸、滩头!″
靖远舰立刻调转船头,向海岸撤退。林祖圭又命令给来远舰发旗语,让来远舰紧紧跟上。
日军指挥官伊东祐享见了,心里犯了嘀咕:“怎么回事?怎么几艘军舰都跑了?难道大清国的将领都这么胆小怕死?″
日军参谋长宫本喜一见了哈哈大笑,说:“将军阁下,不要犹豫了。大清国的海军丶陆军都一样,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一触即溃。请您下命令追击吧!″
伊东??享点点头,命令宫本喜一带着两艘战舰追击。
宫本喜一带着赤城、西京丸两艘战舰开足马力,追击大清国的靖远舰、来远舰。追了十多海里,眼看靖远舰、来远舰到了黄海岸边。
宫本喜一哈哈大笑,说:“一群胆小鬼,看你们往哪儿跑?″
突然,靖远舰、来远舰掉转船头,突然向赤城、西京丸开炮。
宫本喜一连忙下令躲闪,却无从下手。原来赤城、西京丸已经驶入海岸线,两边尽是滩涂。稍有不慎,就会搁浅。
宫本喜一恍然大悟,说:″我的天,上当了!″
然后,悔之晚矣,靖远舰、来远舰万炮齐发,赤城号、西京丸号接连中弹。两舰双双进水,船身开始倾斜。
宫本喜一连忙下令两舰撤退。
林祖圭拉着我的手,连连称赞,说:“海先生,你立了大功一件,战后,我一定奏报朝廷,为你请功!″
我摆摆手,说:“我只是动动嘴,何足挂齿?戚继光有诗云,‘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和为国捐躯的邓大人相比,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祖圭见赤城、西京丸二艘日舰疯狂逃窜,一心要击沉二舰,为邓世昌报仇。
林祖圭大喝一声:“开足马力,追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