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去沙俄远东贸易代表处购买一批军火,支援邓世昌。
之所以选择沙俄,是因为我感觉沙俄与东洋人在朝鲜存在利益冲突。
沙俄毗邻朝鲜,日本人占领了朝鲜,势必会影响沙俄的利益。
然而,我刚到代表处门外,就被人拦住了。我扭头一看,是个持枪站岗的红头阿三。红头阿三是大清国的老百姓对印度人的称呼。
印度是大英帝国在远东的殖民地,印度男子多在使馆区、洋人聚集区担任警卫、保安工作。这些人头上缠着红色的头巾,见了上司口里不断的重复:"Yes,Sir.(是,长官。)″所以,大清国的老百姓喜欢叫他们"红头阿三″。
红头阿三一把拉住我,瞪着两只大眼,嘴上的大胡子上下摆动,用蹩脚的汉语说:“证件,证件!″
证件?我哪有什么证件?我拿出了聂士成给我的腰牌递给了红头阿三。
红头阿三拿着腰牌看了半天,摇摇头说:“这个不行!″
怎么办?我灵机一动,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银圆塞到了阿三手里。
阿三立刻眉开眼笑,说:“可以进去了,可以进去了!″
我把马拴在门外的树上,让阿三帮我看着。然后伸腿就要往里走,又被阿三叫住了:″等一等,等一等。″
怎么回事?还要钱?我停下脚步。
红头阿三神秘兮兮凑近我的耳朵,说:“你要小心一点儿,里面正在决斗!″
嗯?没有听明白。
红头阿三用蹩脚的汉语向我解释:“沙俄驻大清国大使馆的武官安德烈男爵在宴会上调戏了远东贸易代表处代表阿纳托利先生的夫人,阿纳托利先生大为恼火,双方正在代表处的后花园里决斗。″
噢,我明白了,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打起来了!这个热闹我必须去看一下。
我进了代表处大门,顺着阿三的指引,直奔后花园。
穿过一个圆形拱门,就听见里边人声鼎沸。我放眼望去,这个后花园很大,占地有二十多亩,种着玫瑰、郁金香等五颜六色的花朵,还建造了西式的喷泉、草坪。
绿油油草坪上,二、三十个金发碧眼的男女老少,正在观看两个俄罗斯男子决斗。
两个俄罗斯男子拿着长剑,你来我往,正在全神贯注的厮杀。围观的人群中,几个衣着华丽的贵妇正在安慰一个年轻的金发美女,说:“亲爱的阿纳斯塔西娅,你不要忧虑。这是两个男人的事。让他们决斗好了。″
“可是,我怎能不忧虑?我在担心我的阿纳托利……″阿纳斯塔西娅不时捂住双眼,不忍心观看两个男人疯狂的决斗。
我仔细观看,这个阿纳斯塔西娅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头金黄色的长发,蓝宝石一样璀璨夺目的眼睛,白皙无瑕的脸庞,高高的鼻梁,身材高挑,是一个标准的金发美女。站在几个肥胖的贵夫人中间,就像是鸡群中的凤凰,鸭群里的天鹅。
我心里想:“难怪两个老外会为这个女人打起来!″
再看那两个决斗的俄罗斯男人,一胖一瘦,年龄都应该在四十上下。胖子留着乌黑的八字胡,穿一身红色的俄罗斯军服,手里持一把长剑步步紧逼,嘴里嘲弄般叫着:“来吧,阿纳托利,你的剑术是和娘们儿学的吧?你这身子骨,可真不配娶阿纳斯塔西娅这个美人儿!″
被称作阿纳托利的人高高瘦瘦的样子,嘴巴上稀疏几根胡茬。阿纳托利显然在体力、剑术方面处于下风。面对胖子的步步紧逼,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汗珠。
阿纳托利一边招架,一边怒斥安德列:“安德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子!是魔鬼占据了你的心灵。阿纳斯塔西娅只爱我一个人,你死了这条心吧!即便你赢了我,阿纳斯塔西娅也不会嫁给你!″
我听过红头阿三介绍,知道瘦子阿纳托利就是远东贸易处代表。我计划助他一臂之力,送他一个人情,以便向他求购军火。
转眼间,阿纳托利已经被安德烈男爵逼到了墙角。安德烈一个突刺,击落了阿纳托利的长剑。
安德烈哈哈大笑,说:"阿纳托利,你的剑术太差劲了,我要送你去见上帝!″
围观的人尖叫起来。阿纳斯塔西娅掩面哭泣起来。但是,她也没有办法阻止这场决斗。我熟读俄罗斯历史,知道这种决斗在沙皇时代的俄罗斯司空见惯。
说完,安德烈手中长剑对准阿纳托利就是一个突刺。在场的人都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