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聂士成见了叶志超,责备叶志超不该弃守牙山。
叶志超道:″老弟,你错怪为兄了。你想不想知道入朝时,中堂李大人怎么嘱咐我的?″
聂士成愣了一下。
叶志超背了手,在大帐里来回走了几步,道:“临行前,李中堂对我面授机宜,说‘亦未必便战′。什么意思呢?不一定打仗。朝鲜只不过是大清国的藩属。我们出兵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我们来的目的是平定民乱,现在民乱已经平定。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东洋人突然出兵,不光你我,包括朝廷谁也没有想到。李中堂的意思很明显,宜和不宜战。当年,东洋人进攻琉球。琉球也是大清国的藩属,朝廷不也放弃了吗?″
聂士成一时间哑口无言。
我连忙上前,道:“叶大人,我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志超愣了一下,问:″这位是?″
聂士成连忙介绍:“这位海先生是属下的朋友。此次成欢岭突围,海先生劳苦功高,多有依仗。″
叶志超笑着点点头,道:“海先生有话请讲!″
我想了想,说:“叶大人,恕小可直言,朝鲜和琉球不可同日而语。琉球远在海外,和大清国隔着重重大洋。十多年前,东洋人入侵琉球,大清国当年还没有建立北洋水师。实在是有心无力,力不从心。而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朝鲜与大清国近在咫尺,一旦朝鲜有失,唇亡齿寒。东洋人便可沿鸭绿江北上,东三省和盛京就危在旦夕了!″
叶志超也明白事态严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但还是狡辩道:“海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只有五千人马,如何应付东洋人的数万大军?你们知不知道,前些日子东洋人已经在黄海击沉了我们的运兵船′高升号′?我们的援兵迟迟不来,我们现在就是一支孤军啊!″
我说:“叶大人,常言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朝廷用民脂民膏养活我们,我们当然要精忠报国、浴血沙场,和东洋人拼个你死我活。况且东洋人仅仅占领了汉城,朝鲜北部还在我们手里。我们应该趁敌立足未稳,在平壤以南一带设防。并且火速向朝廷请求援兵……″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立刻被叶志超打断了。
叶志超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发雷霆。叶志超指着我,喊:“你一介小民,我不过敬你是聂大人的朋友,对你客气几句。不入流的小民,也敢议论军国大事?给我滚出去!″
我明白叶志超被东洋人吓破了胆,找借口一心想逃跑。这个在《清史稿》上臭名昭著的家伙,是甲午战争的罪魁祸首。我憋了一肚子火,想骂他两句。但是,王苗一把拉住我,把我拽了出去。
随后,大帐里传来了聂士成和叶志超激烈的争吵声。
不多时,聂士成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
聂士成叹一口气,道:“我多说也没用。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援兵早日到来。天佑我大清国洪福齐天,战胜东洋人!″
聂士成带领众人来到驻地,吩咐士卒埋锅造饭,饱餐一顿,再作计较。
聂士成让副官为我和王苗找了一间干净的屋子住下。
晚上,吃了晚饭,王苗洗漱完毕,对着镜子梳头。连续几天的舟船劳顿,王苗已经好几天没有梳妆打扮了。
王苗看我心思重重,说:″不要愁眉苦脸的,开心一点儿!″
我摇摇头,说:″东洋人很快要就要来了,甲午战争最耻辱的一幕要开始了。我哪里高兴得起来?″
王苗笑了笑,说:“你记不记得,穿越大清国之前,牛教授怎么嘱咐我们的?牛教授说,我们只是来研究大清国灭亡的原因,不要强行改变历史。″
我恍然大悟,但我心里还是很郁闷。
我说:“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大清国打败仗。我太不甘心了。我必须努力一把,改写一下历史。″
王苗说:“你有什么想法?″
我摇摇头,说:“心里乱的很,没有一点儿头绪。让我再想想。″
房间里,就摆了一张床、两套被褥。因为聂士成的副官认为我和王苗是两口子,所以没有另外添加。
我抱着被褥准备往地上铺时,王苗正在照镜子。
王苗努努嘴,说:″别搁地下了,小心你的腰受凉。″
我又惊又喜,连忙掀开被子上了床。
灯熄了,我和王苗在床上躺着。我辗转反侧,睡不着,一直在担心下一阶段的清日战争。
忽然,王苗掀开被子扑到我的怀里。
我吓了一大跳,心想:“这丫头这么主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