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和王苗有了肌肤之亲。
王苗问我:"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我说:″我们眼下生活在大清国，大清国还没有′结婚证′这个概念，也没有办理结婚证的机构。办理结婚证，是民国时期才有的事。″
王苗说:“那怎么办？″
我说:″大清国时代，不需要结婚证。需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辰八字、三书六礼。而且，我们对外一直扮作假夫妻。没有人会怀疑的。″
王苗说:“那崔玉姬呢？崔玉姬怎么办？她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要不，我们给她寄点儿钱吧？″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想:“女人的心思，怎么这样难琢磨呢？″
半夜里，正当我和王苗相拥而眠时，突然被轰隆隆的炮声惊醒。紧接着，是聂士成的敲门声:″海先生，快醒醒！东洋人开始攻城了！″
我翻身坐起，和王苗迅速穿好衣服，出了门。
聂士成告诉我:″东洋人把平壤城东、西、南三面围起来了，已经开始攻城。我部奉命增援与守卫南门的马玉昆部。现在列队完毕，准备出发！″
我和王苗要求随军前往，聂士成同意了。王苗戴上瓜皮小帽，穿一身长袍马褂，和我一起坐进驾驶室里。聂士成带领四十余名士卒翻身上了车厢。
王苗启动汽车，直奔平壤城南门。聂士成的近四百名士卒或者骑马，或者小跑，跟在卡车后面。
此时，平壤南门已经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两千余名东洋兵正在攻打平壤南门。守卫南门的是老将马玉昆。马玉昆站在城楼上，率领一千士卒，正在和东洋兵激战。
我和王苗跟随聂士成上了城楼，马玉昆大喜，道:"士成，你来的正好。东洋人发动了两轮攻势，都被我打退了！现在东洋人发动了第三轮攻势。眼下的难题是东洋人的新式大炮不好对付，射程远，威力大。我们的城墙已经被轰出一个缺口。″
马玉昆把望远镜递给聂士成，指给聂士成看:“东洋人把这种新式大炮摆放得足够远，我军的大炮射程短，拿它没有办法。怎么办？东洋人这样一直用大炮轰，我们的城墙迟早要被轰平。″
聂士成想了想，说:″派一股部队出城，炸毁东洋人的新式大炮！″
我听了顿时热血澎湃，立刻自告奋勇，道:“聂大人，马大人，让我去吧！″
马玉昆身材瘦削，一脸的花白胡须，却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头戴一眼花羚，身穿御赐的黄马褂。
马玉昆见我穿着打扮不是士卒行伍，惊讶的问聂士成:“聂大人，这位是？″
“这位是海贤弟，成欢岭一战多有依仗。″聂士成拉住我的手，道:“东洋人攻势凶猛，你要小心！″
我说:“我有一计，可以除去东洋人的新式大炮。″
我低声告诉聂、马二人，如此这般。二人连连说好。当下，聂士成拔给我二十名士卒，扒下城门口东洋兵死尸的军服换上。我和王苗也穿上日军军服，我穿上黄呢子大衣，扮作日军军官，由王苗开车，拉着二十名乔装打扮的士卒，由北门出城，迂回到了日军后方。
只见东洋人在平壤城南门三百米处，整整齐齐排列了十门新式大炮。这种新式大炮是明治维新的产物，是东洋人仿造欧洲武器制造出来的，比大清国的旧式大炮射程要远，且威力巨大。东洋人很狡猾，他们把这种新式大炮摆放这么远，恰好超出了大清国旧式大炮的射程范围。让清军拿它没有办法。
王苗开着卡车在离大炮四、五米远停住。一个日军小队长正领着十多个日军炮兵装填炮弹，准备射击。见卡车上插着东洋人的膏药旗，一时间没有防备。
我下了卡车，向留着小胡子的日军小队长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胡子见我穿着黄呢子军大衣，一身军官模样，立刻跑过来向我敬礼。
我心里砰砰乱跳，紧张极了。我努力告诫自已:“不要紧张，不要紧张。燕子超教我的易容术很好，我的日本话也很地道，敌人认不出来。″
我故作镇定，用日语说:“奉将军阁下命令，牙山方向遭到清军猛烈进攻，调你部十门新式大炮火速赶往牙山增援。″
小胡子愣了一下，随即向我索要手令。
我装作勃然大怒，劈头盖脸扇了小胡子几巴掌。
小胡子连连鞠躬，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嗨，嗨！″
但是，小胡子依然站着不动，显然小胡子对这一命令产生了怀疑。
怎么办？我一时紧张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