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声望去,说话的人却是金达莱。金达莱双手各握一支驳克枪,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早已不是往常那个娇滴滴的交际花模样。
我心里暗暗吃惊:″这个女人的演技真的很厉害!以前,还以为她只是一个不正经的风骚女人。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伪装的。这个女人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金达莱双手握枪,凶狠的扫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大声喝斥着:“全部蹲下,双手抱头!谁敢乱动,打死谁!″
十几个女孩子尖叫着,迅速蹲下身,双手抱着头,浑身上下颤抖不止。燕子超和易剑寒对视一下,放下手里的油灯,双手抱头,也缓缓蹲下了身。我轻轻放下背上的李二妮,也蹲了下去。
“就你们一、二十个人,还想越狱?″金达莱冷笑着,握枪的双手快速移动着,枪口对准屋子里的每一个人。
燕子超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燕子超是让我吸引金达莱的注意力。
“阿莱!″我举一下右手,想要站起来。
“呯!″金达莱手中的枪响了,子弹打在我脚下的地板上,火光飞溅。
“干什么?″金达莱凶狠恶煞般盯着我,大声吼道。
枪响了,犹如晴天霹雳,女孩子们吓得尖叫起来,挤成一团。女牢房二十米多外,就是日本兵的驻地。很快就听见不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日本兵叽里咕噜的叫喊声。
我努力稳定情绪,不慌不忙的说:″阿莱,是我不好,那天在狱神庙我不该拒绝你。如果你愿意,我带你远走高飞,好不好?我们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去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我努力挤出一副笑脸,甜言蜜语的向金达莱献着殷勤,那种语气连我自已都感觉恶心。但是,我一点儿也不感觉害臊。反而有一种大义凛然的使命感。
“哈哈哈!″金达莱大笑起来:″你这个小可爱!老娘只是玩玩你,你还当真了。实话告诉你,老娘不是什么朝鲜女子金达莱,老娘是大日本帝国特高科的特工,真名叫安倍贞子。你记住了?″
金达莱冷笑着,嘲弄般盯着我,似乎在盯着一只小宠物。
“嗖一一″一道寒光闪过,燕子超出手了,一枚飞镖正中安倍贞子的咽喉。那飞镖犹如离弦的利箭又快又狠,飞镖穿透了安倍贞子的咽喉,从脖子后面露出尖来。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染红了安倍贞子的衣服。
″扑通"一声,安倍贞子仰面朝天倒了下去,甚至“啊″字都没有发出来。鲜血在地板上流淌,形成了一片鲜红的图案。
燕子超迅速站起身,捡起安倍贞子的两支手枪,一支交给郑四方,另一支递给周正王。燕子超抄起缴获的步枪,拿起油灯交给郑四方,大声命令:“老郑,你和老周带着大家进入地下通道,我和易剑寒断后。日本人就要来了!大家动作麻利一点儿!″
郑四方、周正王领着十几个女孩子钻进地下通道,易剑寒迅速关闭牢门。牢房外,日本兵混乱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我背着受伤的李二妮也从一米见方的入口钻了进去,后面跟着周正王、易剑寒。燕子超走在最后,下了台阶,燕子超转动墙上的圆盘,关闭了出口。
说时迟,那时快。地下通道上方已经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日本人叽里咕噜的说话声。显然,日本兵和日本浪人已经进入女牢房。
燕子超大声喊着:“郑四方、周正王你们俩带着大家跑起来!″
郑四方、周正王挥着手,大声指挥着,十几个女孩子拼了命的跑了起来,甚至有人跑掉了鞋,也顾不上捡。
我背着伤痕累累的李二妮,跑在人群中间。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入口被再次打开,接着是日本人叽里咕噜的叫喊声和脚步声。显然,日本人已经找到了神龛后的机关,进入了地下通道。
再接着,是几声枪响:“呯!呯!″显然,断后的燕子超、易剑寒和日本人交上了火。
我没有时间往后看,背着李二妮拼命往前跑。一口气跑出七、八里地,到了地下通道的出口。扒开茂密的杂草,走出通道。只见不远处的江面上停着两条乌篷船。
郑四方拿着油灯,来回晃动三下。两条乌篷船立刻箭一般驶了过来。前面的乌篷船上,一个黑脸大汉昂首挺胸站在船头。后背上,背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大刀。不是别人,正是大刀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