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轰隆隆"的一阵声响,铁牢的地板上出现了一条裂缝。裂缝逐渐增大,最终出现一个一米见方的出口。我探头望去,里面漆黑一片。
怎么回事?我大吃一惊。
我走到神龛面前,发现歪倒的神像后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石头雕刻的圆盘。我好奇的转动圆盘,只听“轰隆隆″一阵声响,地板上的出口又关闭了。我反向转动圆盘,又是“轰隆隆″一阵声响,地板上的出口又打开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我随手用碗去砸神龛,神像倒了,触碰到了圆盘,圆盘转动打开了地板上的出口。铁牢是用熟铁浇筑而成,墙壁、屋顶、地板全是整块的铁板,上面铺着青砖。如果不是我偶然触动机关,相信没有人会发现地板上会有一个出口。
我望着地板上的出口,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出口通到哪里?里面是什么情况?这个机关又是谁设计的呢?
四位师父都在酣睡。我唤唤这个,叫叫那个,一个个喝了酒烂醉如泥,睡的很香,酣声如雷。
好不容易唤醒了燕子超。燕子超揉一揉惺忪的睡眼,问我怎么不睡觉?
我指着地板上的出口让他看,燕子超看着出口大吃一惊,问我怎么回事?
我告诉他墙上的神龛里面有个机关。然后把发现机关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我转动圆盘,又演示了一遍。
燕子超取了油灯,冲我一摆手,示意我跟着下去。我借着油灯微弱的灯光,看到出口下面有土砌成的台阶。燕子超拿着油灯在前,我紧随其后,我们两个人钻了进去。
下了七、八级台阶,里面豁然开朗,一条两米见方的通道直通前方。似乎要有数里长。
燕子超举着油灯,百思不得其解,说:“不知道这个地下通道是何人所建,又通向哪里?″
忽然,我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借着微弱的灯光,我看见墙角有一具骷髅,骷髅腰间还插着一支箭。
我吓了一跳,连忙喊燕子超来看。
燕子超举着油灯仔细观看,却发现骷髅靠着的墙壁上刻着几行小字:″余大晋铁匠史咯达等百余人,被辽主耶律德光掳掠至此。辽主命我等建造房屋,房屋即成,始知实为建造监狱也。盖因中原武林苦辽久矣!辽主占我燕云十六州,屠杀我百姓,奸淫我妇女,掠夺我财物,其仇不共戴天。辽主密谋建造此铁牢,意在囚禁中原武林之武艺高强者。余等汉民也。遂秘密建造此地下通道,并设立机关,意在为被囚禁者留一线生路也。大晋天运四年腊月史咯达书。″
我看了大吃一惊:“大晋天运四年,乃是公元九百四十八年。距今将近千年。天运是五代十国时期,后晋出帝石重贵的年号。当年,后唐大将石敬塘密谋造反,引辽兵入中原,大败后唐末帝李从坷。作为答谢,石敬塘把汉地燕云十六州割让给辽国,并且每年向辽国进贡绢银三十万,尊辽主为父,自称儿皇帝。汉族老百姓在辽兵的铁蹄下苦不堪言。后晋出帝石重贵继位后,不愿意继续当孙皇帝,要求重新修订盟约。引起辽主耶律德光不满。后晋天运四年,辽主耶律德光率兵南下灭掉后晋,俘虏后晋皇帝石重贵及后妃、朝臣、工匠万余人北上。″
史咯达等人应该也在这一批俘虏之中。照史咯达所写,辽主耶律德光下令建造铁牢,实为囚禁中原的武林高手。铁牢即将完工之时,史咯达等人才知道真相。于是,史咯达等人秘密设计并建造了这个地下通道。那具中箭的骷髅应该就是史咯达,史咯达被人追杀,身中毒箭,在临死前逃到了地下通道,并且写下了墙上的文字。(可以参看拙著《大明弘光录》)
我感动不已。我脱下外衣,盖在骷髅身上。我喃喃自语:“多谢这些善良的铁匠,谢谢他们建造这条地下通道,我们才有希望逃出去!″
我暗暗发誓,有机会一定把史咯达埋葬,让他入土为安。
我跟着燕子超师父顺着地下通道,一直向前走,大约走了七、八里地,终于走到了地下通道的尽头。
地下通道的出口在小岛的东南角,洞口杂草丛生,很难发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出口紧挨着鸭绿江。江面有十几里宽,要想逃出去,还必须要有船。
我和燕子超见天色微明,担心被日本人发现,赶紧掉头返回。当我们返回铁牢,易剑寒、郑四方、周正王三个人还在呼呼大睡。
我和燕子超一点儿睡意都没有。我们两个人悄悄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去哪儿搞到船?还有,燕子超说我们必须带着那些被日本人抓来的十多个年轻女子一起走。我们是武林中人,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行走江湖讲究的是″忠、义、礼、智、信″五个字。
燕子超师父详细给我解释:“忠,是必须忠君爱国,这是做人的根本。义,是对朋友要真诚友善,有情有谊。礼,是要守规矩,讲道德。智,是要时时处处动脑筋,不可人云亦云。信,要言而有信,要讲信用,人切不可因为蝇头小利而失了信用。否则,一定懊悔终身的。所谓舍得,就是有舍,才有得。″
我点点头,燕师父讲的很有道理。
那么,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该什么时候行动呢?我们又该怎么告诉那些被抓来的年轻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