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经过时扫了眼这堆老书，有些好奇的蹲下来拿起其中几本翻了翻。
从书名上可以看出来这些书应该是一个徐姓家族残留，因为大部分书的前两个字都是以徐氏为名，这也是他好奇的原因，一个家族的藏书平常可不多见。
这堆旧书多是前人游记、自传一类的杂书，也有一些修炼笔记、武道技法之流，不过多有残缺，有的就只剩个十几页纸。
这堆旧书象征了一个武道家族的兴衰史，或许曾经兴旺一时，而今却只能堆在一家老书坊的角落无人问津。
张瑞随手翻阅了几本杂书，对书里记载的一些内容颇感兴趣，便挑选了几本相对保存完好的拿在手里，离开这个角落继续挑选起其它心仪之书来。
老书坊虽然有些破旧，但书籍种类都还算齐全，他想要找的书都有找到，诸如《武道大事纪》、《武道修行常识》、《气血境初解》等……，感觉对自已有用的都拿了一本，零零散散的抱在手里一大堆。
张瑞抱着一堆书来到门口的柜台处准备结账，那位似是书坊老板的老者依然躺在竹椅上休憩，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或许都没有察觉书坊内何时进去了一个客人。
在柜台前等了一下，还是决定开口提醒老板，虽然他的一大原则是绝不轻易招惹老人和小孩，但是买书结账应该算不上招惹。
而且这老者垂垂老矣，体内气血衰败，脑袋上灰白的头发毛糙散乱，不像是传说中的高人模样。
广明城那么多老人，不至于随便碰到个老者就是高人，他觉得是自已在吓自已，深受前世的小说和电视剧影响，变得几分杯弓蛇影了。
“老先生。”
张瑞轻声细语的喊道，语气充满了恭敬，生怕惊扰了人家似的，他倒不是害怕对方万一是高人，而是从小到大就养成了尊老爱幼的好习惯。
老者听到呼喊声拿开了盖在脸上的《龙凤宝鉴》，看到站在屋内的张瑞手里抱着一摞书时，弹一下的离开了躺椅，脸上笑容灿烂的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耽误公子时间了。”
说话的同时将手里的《龙凤宝鉴》默默地藏在了身后。
“我也才刚选好这些书，打扰老先生休息了。”张瑞始终保持谦卑。
“稍等，这就给公子结账。”
“多谢老先生。”
老者朝柜台走去，路过躺椅时自然而然地将剩余几本书都收了起来，一边收一边笑道：“闲来无事喜欢看看书打发时间。”
张瑞肃然起敬，道：“活到老，学到老，先生真是我等小辈学习的榜样！”
老者淡然一笑，两人十分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柜台后，老者将手里拿着的书放回抽屉，里面还有好些相似的书。
张瑞将手里抱着的书交给老者结算，在看到那几本破旧老书后，老者眼神一亮，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公子平常喜欢古书？”
张瑞不明所以，没敢贸然回答，道：“看的比较杂。”
老者笑呵呵的道：“总计十五两银子。”
说完又解释了一句：“几本涉及武道知识的书比较贵，另外那几本古书都是孤本价值比较高。”
张瑞嘴角微抽，孤本，别人家族覆灭后留下来的书可不就是孤本吗！
好在这个价格不算太离谱，尚属于他能承受的范围内，正准备掏钱结账。
老者又突然说道：“公子买的这几本徐氏古籍可是大有来头，要不要将剩下的都买走，便宜出售。”
张瑞静静的看着老者不说话，我看起来就这么好骗？
心里把你当高人前辈对待，结果倒好竟然想还骗起银子来。
这下叔能忍，婶都不能忍了。
老者脸上的笑容不变，继续道：“公子以为老朽在骗人？且听老朽细细说来，这徐氏家族百年前在广明城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彼时可没有什么四大武馆，只有徐氏武馆一家独大，除了灵禹武馆外其它三大武馆的立馆之主当时都是徐氏武馆的弟子，互为同门师兄弟，后来徐氏武馆遭遇变故一蹶不振便逐渐消亡了，之后才有了三大武馆的崛起。”
“公子手里的这几本徐氏古籍乃是当年的徐氏后人所留，我也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这批书留在手里，据说某些书里隐藏了当年徐氏武馆的厉害功法，还有的书蕴藏了精妙的修炼心得。我看公子一表人才，天资过人，说不定从中领悟出厉害功法来，买到就是赚到。”
张瑞看着那几本破旧的古书，其中两本的侧边还沾染了不少蜘蛛网，他挑选的还是品相好的，剩下的那些更不堪。
就这些破败玩意，实在想不通老者说的费了好大力气是用在哪里，难不成是费了好大力气将它们丢在角落？
他斟酌着话语，道：“我买这几本就够了，剩下的就留给其他有缘人吧。”
老者夸赞道：“公子天赋异禀，福缘深厚，我看公子就是那个最合适的有缘人。”
张瑞仔细分析着老者话语中有没有强买强卖的意思，如果有的话价格合适他就答应买下来，如果没有的话他打算再拒绝一次。
根据他的分析感觉老者应该是没有想要强买强卖的意思的，只是在单纯的推销而已。
本想继续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问起了价格，小心翼翼道：“剩下的那些大概多少钱？”
老者脸上灿烂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道：“全部打包一起算五十两银子，公子觉得如何？”
张瑞：……。
张瑞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好，又要被当作韭菜了。
随即他开始了自已的表演，嘴角抽搐的同时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为难中又显露一丝窘迫，恰到好处。
老者立即改口道：“公子诚心要的话，价格还能商量，三十两银子如何？这是最低价了，我看与公子有缘，愿意亏本出售。”
这个价格依然超过他心里预期太多，纵然尊老爱幼也没办法答应下来。
随即两人开始了好一番拉扯，最后谈拢了用十五两银子将剩下的那批徐氏家族留存下来的古书全部买走。
见张瑞终于是答应了，老者飞一般的冲到了最里面的那个书架处，将所有古书都抱了出来，生怕他反悔似的，就连几本垫书架的都给抽了出来放在一起，说是所有真就一本都不剩。
张瑞没什么好说的，总共付了三十两银子拎了两大摞书出了书坊的大门，一摞稍新，一摞更旧。
站在阳光下，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三十两银子就买了这些破玩意，三十八度的身体莫名觉得有些寒冷，城里套路太深了。
张瑞拎着两摞书朝家里走去，自已安慰自已，至少其中有一半是本来就想买的，也不算太亏。
风中传来老者悄声嘀咕的声音：“终于把这些破烂玩意卖出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嘿嘿，今晚找小红喝茶去……。”
老者似乎没想到张瑞的精神感知这么好，出了门还能听到，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
张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老书坊，快步朝巷子外走去。
他能怎么办，他尊老爱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