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周槿到这个时代已经大半年了,年关在即,她也将在玥国度过她的第一个新年,她头疼的看着眼前的人物关系册,脑子都看糊涂了,这些京中世家个个都沾亲带故的,光这皇室宗亲就有上百个!一个赛一个能生,这要是在现代,一户顶十户,周槿咂咂嘴,脑壳疼!
周槿在御花园继续喂那池子胖鱼们,这是她进宫后唯一的乐趣了,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挂满红绸,明明应该是最开心热闹的时候,可周槿却觉得异常的寂寞,前世,爸爸妈妈去世后,自已和爷爷一起冷冷清清的过年,但起码还有人互相陪伴,自从爷爷病逝后,她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别人家越热闹,她的心情就越寂寥!
但她幸运来到了这个时代,有疼她的父亲,疼她的兄长,还有许多不熟悉的兄弟姐妹,皇帝封印结束,也正式进入了休假,周槿不明白当皇帝有啥好的,天天累死累活看那一桌案的奏折,自已的江山如此辽阔,却从没真正的走过一次,看看那秀丽的山山水水,一辈子困在这匣子一样的深宫里!
“公主,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小蝶和彩儿过来接周槿去大将军府,名义上来说这是周槿的外祖家!她理应去拜访的,周槿点了点头,擦干净手,经过几个月的练习,如今她的一言一行都如京中贵女,端庄典雅!
她第一次出皇宫,坐在马车上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若非要去拜访将军府,她真想好好的逛逛!
彩儿把周槿扶下马车,将军府前站着一排人迎接,都是将军府的男女老少,云霄站在最前,拱手行礼“参见公主,公主安好!”
周槿面带笑容“大舅舅不必多礼,您是长辈,今日和煦前来拜访,便是晚辈,舅舅莫要生分了才是!”
云霄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已妹妹九分相似的脸、眼含热泪,连声应着!忙引周槿入府内,周槿看着堂上头发鬓白的老人,乖巧的喊了一声“外孙女周槿,见过外祖父!”
“大舅舅,大舅母,二舅舅,二舅母!”云府人口简单,外祖母也已于几年前去世了!周槿给众人一一行礼!
云中山激动的叫周槿坐下,看着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老泪纵横,当年他们随陛下出征,只余下老弱妇孺在京城,以致昭儿出事,都无一人能帮衬上,简直悔之晚矣,如今周槿的出现,无疑给了众人弥补的机会!
周槿与她们闲话长谈,众人都激动不已,谈及周槿幼时生活,又纷纷叹气怜惜她受苦,不由感念那两个忠仆的忠义,这段时间周槿也安排人重新为他们迁坟厚葬,且在相国寺添了长生牌位!只能如此报答他们的舍命之恩了!
正谈论间,走进来两位俊朗青年,明眸皓齿,剑眉星目,身材矫健,一脸英气的青年,少年给众长辈行礼后,又给周槿行礼!
“云洲!云海!参见公主!”两青年异口同声给周槿见礼!周槿起身福了福身!“二位表兄不必拘礼!”周槿看着二人俊俏的脸庞,高挑的身躯,这将军府的儿郎生的怎都如此俊俏!周槿朝二人友好一笑!
云洲顿时羞红了耳根子,公主表妹长得也太好看了!和姑姑的画像好像啊!云海拍了拍他的头,两人一同坐下说话,大舅云霄有一子一女,长子云海,女儿云朵,二舅一儿一女,长女云霞,次子云洲!长得都是一等一的好看,若在现代,直接就可以原地出道了!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周槿在云府用了午膳便告别离去,众人依依不舍地送到门口!
云洲依依不舍“公主妹妹,我们日后可否进宫找你玩呢?”
周槿笑着点点头“自是可以的,我在京城也无甚朋友,表哥表姐们愿意进宫与我说说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几人顿时兴高采烈说有时间定去拜访!周槿上了马车,坐车离去!她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决定下来到处逛逛,否则回了皇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时间呢!原本出宫还可以去安国宫府找叶重叙叙旧,不过他既已有心上人,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所以周槿并没有去,她走在大街上,让彩儿买了几样小吃给众人分食,她自已手里也拿了个烧饼吃着,玩的不亦乐乎!
“这位小友!请留步!”
周槿闻声停止脚步,看向旁边的摊子!只见摊子前坐着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抚摸着羊咩须状若高深,摊位上一副对联写着“摸骨算命看吉凶!相面测字断祸福!”插着的布幡上写着神算子三个大字,原来是个神棍,周槿扫了几眼,准备抬腿走开!
“小友留步,我观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像,就是印堂有点发黑,最近应该是有血光之灾啊!”老道继续拉业绩!
“哈哈!”周槿大笑两声“你们这些神棍,装深沉骗人银子!我看起来像傻子吗?我才不上当呢!”
老道捋了捋胡子“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小友不妨一算,不灵~不要钱!”
“周槿啃着烧饼嘟嘟囔囔说“那你说我什么时候有血光之灾!”
老道掐指算了下,只吐出两字“快了!”
周槿嗤笑一声,说了个切,就转身准备离开,这时路过的一辆马车从她身边经过,压在路上的一颗小石子上、石子受力弹飞而起,直射周槿脑壳,周槿啊的一声,只觉一阵疼痛,头晕目眩,整个人往一侧倾倒,踉跄两步站稳,只觉脑门一股热流,她摸了一下,鲜红的血液流下!我去,太神了!
周槿一个闪身拖开凳子坐下!一脸严肃“大师,请指点迷津!重金酬谢!谢谢”
老道摇着扇子的手一顿,眼睛瞪大,不可置信,我去,我什么时候这么准了?哈哈哈哈,这真是有史以来算得最快,最准的一次!师父,我终于可以出师啦!
老道内心狂喜,面上却不显,故作高深莫测“小友要算什么?相面?测字?还是摸骨?算八字?”
“那就相面吧!”周槿神情严肃,小蝶在旁给她包扎伤口,可别留疤才好啊!
老道摸着胡子仔细观察着周槿的面相!额头开阔,眉毛丰润,眼睛明亮且有神!鼻子高挺,嘴唇丰厚!的确是大富大贵之相,可为何这面相却又透露着一股的霉气!不应该啊!
神算子摸着胡子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他遭遇了出师后最快的滑铁卢!神算子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后他竟搬出一本破旧的古书,翻阅起来,一边翻,一边看周槿!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面相!他用尽毕生所学想探个究竟,却越看越糊涂!明明顶顶好的福相,怎么会有英年早逝之命的!明明有大气运加身、为什么会有霉气!
搞不懂,搞不懂,最后神算子啪的一声合上书本,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哎、大师,不是,怎么了?你怎么收东西了!”周槿焦急的拉住神算子收拾东西的手,神算子挣脱束缚“我回去师门重造一番,小友,你等着,等我重出师门,再来为你解惑!”
周槿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别啊,大师!你算得这么准,我可难找第二个算得这么准的人了!”
大师搂着家伙事,使劲挣扎着说“你等我,我回去参悟一番,你放心,少则几月,多则一年半载,我的摊子就在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一边说一边走,说完风一般的跑了,生怕周槿追上来!
周槿面露遗憾,哎,大师走了!她垂头丧气地站在原地,没法子,经这一闹,她也没有了玩的兴致,走上马车回皇宫了,下一次出宫指不定啥时候呢!而且大师啥时候能出关呢?
话说另外一头,神算子跑了之后,确实回到师门去了,他看见那熟悉的竹屋,一边跑一边喊“师父,师父!你在吗?”到门口时一脚踹在竹门上,竹门应声而倒!
竹屋里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原本正悠然自得的正喝着茶,突如其来的动静,惊的他一口茶呛得连连咳嗽!好不容易缓下来!“逆徒,你想吓死为师吗?”
神算子哪管这么多,把今日遇到周槿的事和盘托出,老人皱了皱眉“当真如此奇特?”
神算子忙不迭点点头!“而且很奇怪,她明明有英年早逝之相,可她却活得好好的!命里明明是有大气运,福运加身的,却又有一股霉气,相当矛盾的面相!”
老人摸了摸胡子,深思一番,神算子知道师父这是在思索,熟练的递上旱烟,给师父点上,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家师父那长长的胡子给点着了,两人顿时手忙脚乱才将火熄灭,老人一烟杆敲在神算子头上“笨手笨脚!”
神算子缩了缩脖子,摸了摸头上的包!静静地待在一边!不敢打扰,直至茶凉,老人才缓缓开口“你可有问她要生辰八字看看?”
神算子摇摇头,他忘了,当时脑子乱做一团,只想赶紧回来请教!老人听完又是一烟杆敲过去,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老夫怎的就收了你为徒,你说你这人看着挺精明的一个样,怎的实际上却如此愚钝!真是白长一副聪明相!”
神算子撇嘴嘟囔“弟子还没说被您骗了呢!您说学这行能赚大钱,结果您老人家住的是这破烂地方,咱俩连饭都快吃不起了!”
老人又挥起烟杆准备敲他“逆徒,这叫附庸风雅,懂不懂!”神算子连忙逃走,老人怒喝一声“把门修好!”
“是!”神算子扛起竹门逃也似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