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动,只有三人。
他们三人乃是精挑细选而出,本以为胜券在握,万万没想到竟奈何不了银雪。
正是青天白日,这片区域随时会有人经过。
外面的世界毕竟存在律法和暴力机关,他们并不想太过张扬。
最重要的是,打不过啊。
再打下去只怕他们会被磨死。
三位面具人对视一眼达成共识,以其中一个面具人重伤为代价,从银雪手中逃脱。
三人袭杀小队活蹦乱跳的来,队伍三分之二重伤的走。
看着地上墙上的几滩血,银雪脸色阴沉。
这些杀手的到来,必定是因为当时宴会上的那个人——李乐。
他发现了自已的异常,将透露给了别人,由此引来了杀手。
“该死!”
银雪面色一变,匆匆往家中跑去。
她遇到了杀手,难说她亲近的人会怎样。
陈无难和江寂,很可能也处于危险当中。
银雪飞奔在回家的路上,心脏被不祥的预感紧紧缠绕。
随着家附近建筑物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清晰……
“沙比领导三句不离格局,事事都讲奉献,开的工资低得一批……”
路边一位提着公文包,满脸疲惫的女士和她身边的男士吐槽。
“死资本家!我房租都快付不起了,还跟我讲他大爷的格局呢。”
她身旁的男士也是一脸沧桑。
……
“爷爷爷爷爷爷爷爷我还要吃我还要吃~”
小男孩嘴巴上沾着薯片残渣,抱着爷爷的大腿不肯走。
“再吃零食晚上还吃不吃饭了!”老人带着沉重的腿部挂件艰难跋涉
……
“你看看你,肚子大得和猪一样还挣不到钱!”
“你搁外边看看哪个中年人肚子小了?再说肚子大和挣钱有什么关系?”
“我跟着你净吃苦受罪了…”
一楼夫妻的争执声穿透紧闭的门窗,清晰可闻。
……
路人的交谈声,小孩子的哭闹声,邻居吵架的大嗓门……
嘈杂但充满了烟火气的声音冲淡了银雪心中的不安。
一切如常。
周围住户很多,杀手来过这里不可能不惊动其他人。
敌人应该还没来得及对她的家人动手。
银雪冷静下来,一边平复着呼吸一边快步走向家中。
江寂很细心,她呼吸的异样一定会被注意到,他会担心的。
她如往常一般掏出钥匙,锁舌转动,屋门一声脆响后向外弹出。
“我回……”
拉开屋门时银雪下意识喊道。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片大片的血色映入眼帘,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
血液挥发产生的铁锈味,顺着唯一洞开的门扉喷薄。
银雪几乎窒息,双目圆睁,僵立在原地。
良久。
发出一些痛苦而无意义的音节。
她踉跄着挪过去,跪在破碎的江寂身边。
他身旁的地面都是红色的。
一些红色果冻状的物质被银雪的膝盖和腿压碎,又紧紧黏在她的皮肤上。
冰冷,粘腻。
银雪轻轻抚上江寂的脸庞,它也是冰冷的,粘腻的。
江寂的脖子上有一道很大的豁口。
他的双腿和一条手臂被砍得参差不齐,和身体分离。
唯一完好的一条胳膊,手中被放了一把沾满了血迹和碎肉的斧头。
敌人虐杀了他,又伪装成自杀。
银雪抱着江寂残破的身体痛哭嘶吼。
都怪她!
是她为江寂带来了灾难!
是她蠢,是她轻敌!
她没有想到敌人会对她亲近的人下手,更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狠毒。
他该多疼啊…
银雪泪眼朦胧间,好像看见了江寂死前痛苦的模样。
她不忍的闭上双眼。
恨啊,恨那藏在暗处的敌人,也恨自已。
如果从开始的时候,江寂没有救过她,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这个善良勇敢的男孩,仍然会好好的活着。
无难也不会……无难…
深陷于无垠黑泥般情绪中的人,短暂浮出泥潭。
她轻轻放下江寂,在房间内寻找起来。
她搜寻每个可以藏人的地方,没有留在案发现场的凶手也没有陈无难。
不知何时,脑袋开始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