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雪运转起迟滞的思维,艰难的想起陈无难被江寂送去上学了。
前两天他才说过这个事儿。
在逐渐加深的痛感干扰下,她的思考变得混乱,只能得出简单的结论:
没有尸体等于活着。
对,这会无难应该在学校。
银雪下意识的不去想陈无难也为人所害的可能性。
她强打起精神,准备去找她。
……
她不必去找了。
陈无难拨开了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走到银雪的身旁。
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两个人,一个支离破碎的躺在地上,另一个满脸崩溃。
年纪尚幼的女孩心智薄弱,只觉得眼前所见就是一个噩梦。
既然是噩梦,那就总有醒来的一刻。
先安慰一下梦中的妈妈吧,哪怕在梦中,无难也不想看到她难受痛苦的样子。
“妈妈,不要哭,我会陪着你。”陈无难轻轻地说。
银雪忍着头痛抱住陈无难,用自已的身体遮掩她的视线,也用怀里孩子的身体支撑自已。
她一遍一遍的顺着陈无难的脊背,带着泣音吐出破碎的安慰之语。
她好像是在安慰着陈无难,又好像在安慰着痛苦的自已。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被赶来的安保员们打断。
有邻居听到动静,给缉查部打了电话。
后来仙崎小姐也来了。
江寂被送往缉查部尸检,他的家被黄色的警戒线紧紧包围,成为了众人瞩目的案发现场。
在缉查部等候区里,仙崎小姐陪银雪二人等待着尸检结果。
白炽灯惨白色的灯光打在不锈钢金属椅上,显出一种让人心悸的寒凉。
仙崎小姐注意到银雪眉头紧皱,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白,像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银雪,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她担心地提议。
银雪拒绝了,她坚持要留在这里等待结果。
冰冷的座椅让人难以忍受,但在场的三人却无暇顾及身体的寒冷和不适。
仙崎小姐看向旁边的一大一小,无言以对。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几个小时前甚至还在和银雪喝下午茶,谈起八卦小报。
现在却坐在缉查部等银雪亲人的尸检结果。
回想起那一瞥中江寂的死状,仙崎小姐顿时不寒而栗。
银雪那未知的敌人比她想象中更残忍,歹毒。
或许一个行差踏错,她就会成为第二个江寂。
仙崎小姐视线移向坐在她和银雪中间的陈无难,心中涌起一阵怜惜。
女孩年纪尚幼,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的承受能力显然更为有限。
仙崎小姐关注到陈无难,顿时注意到她的怪异之处。
陈无难并不像她妈妈那样情绪外露,反而显得异常虚浮,她的悲伤似乎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所隔绝。
“你现在是什么感受?”仙崎小姐站起身,半蹲在陈无难面前,眼中是关切与审视。
她知道,在亲人离世这样的打击下,情绪外流的悲痛欲绝是正常反应。
而陈无难这副游离于状况外的模样,不对劲。
陈无难沉默的看着仙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