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派头领的更替自然会影响到涅瓦区的掮客们，他们少了麦考林这样的得力帮手，便想探探新头领的口风。
可惜，整个帮派里就没有一个人见过江颐的正脸。
除了新头领的名字，什么都答不上来。
一些求稳妥的掮客打算再观望观望，毕竟谁都没有听说过这位叫J的人物。
有些消息灵通的掮客，听说手底下的佣兵有了解J的，结果一打听全是各种花边新闻。
没错，这些听说过J的佣兵全是玩家。
所谓的消息，也就是在论坛上刷到的乱七八糟的帖子。
自从【18纯情男高】在论坛上胡编乱造江颐的信息，就有各路牛鬼神蛇对此进行二创。
创人的创。
做梦文学版的“我与J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雨后小故事版的“J爱上在澡堂搓澡的我”……
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
江颐本人第一次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开始痛恨自已一目十行的阅读速度。
当她意识到自已读到什么内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比野史还野！
【退休替孙子玩】虽然没在论坛上透露有关隐藏任务的情报，但是那位律师玩家还是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番自已的传奇任务经历。
江颐对此的评价是，如果她不是当事人的话，差点就信了。
任务全程她都没跟玩家接触过，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是直接和摩耶银行法务部商谈的，跟法务部负责人谈完交易就再也没联系过了。
换句话说，江颐的任务其实是委派给整个法务部的。
律师玩家能接到任务，只是因为他也是法务部的一员。
跟着喝汤了，属于是。
当玩家论坛上那些关于J的讨论，被散播到游戏世界，传入掮客和其他佣兵耳中后，江颐发现J身份的知名度提升到了三级。
【当你使用J身份时，你将获得“亲和光环”效果，该效果能显著提升你对麾下单位的亲和力与忠诚度。受此光环影响，你的手下叛变的可能性将大幅度降低。】
自从接手了帮派，她的面板上就多出一栏手下数量。
在这将近一千的帮众中，她能确定不会叛变的只有【退休替孙子玩】这一个玩家。
虽然对论坛上那些诋毁自已形象的帖子深恶痛绝，但是江颐不得不说，知名度这个东西还是炒得越高越好。
除却持观望态度的掮客，也有少部分的掮客认为，与其听信那些不保真的小道消息，还不如亲自接触。
于是，江颐才刚坐上帮派老大的位置，凳子还没捂热，每天就接到各种中间人发来的推销广告。
鲍伯斯神甫，便是其中的一员。
他还是像江颐初见时那样，说话慢条斯理，又保持着距离感。
没有像其他掮客一样诋毁麦考林，也没有过分吹捧江颐，只是想维持一下友好关系。
J的身份和江颐的身份切割得很彻底，至少鲍伯斯神甫没有表现出发现异常的样子。
江颐应付完这些找上门来的掮客们，又简单熟悉了下帮派内的各项事务，最后决定——
专业的事，专业的人办。
她最大限度地保留了原本自立帮派头目的权力。
你们自治去吧！
分崩离析的帮派终于逐渐走上正轨。
好不容易有了点闲暇时间打算刷论坛冲下浪，却发现来自白鲸的消息已经堆了十几条了。
江颐当场汗颜。
希望白鲸不会因为被放置太久决定把她优化了。
【白鲸】：麦红素的客户名单搞到没？
【白鲸】：进展怎么样了？说话！
……
【白鲸】：涅瓦区回个消息判几年？
江颐看了眼最新消息是两分钟前发的，立刻给白鲸打电话。
电话那头几乎是秒接，白鲸上来就是一顿亲切的问候：“喂，拾一，终于活了？看来赛博冥币烧得确实有点用啊！我还以为你叛变了。”
“怎么可能？我对组织一向是忠心耿耿啊！”
光是嘴上这么说，未必能稳住白鲸。
江颐语速飞快地给他讲述，自已扳倒麦考林成功上位的全过程，当然一些不重要的细节做了艺术加工。
“总之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没回消息，纯属是太忙没来得及。抱歉抱歉，真不是故意的！我的忠心，日月可鉴！叛变是不可能叛变的。”
白鲸猝不及防被这巨量的信息砸晕了，连声道：“等会，等会，你让我捋捋……”
他梳理着脑海中的信息问：“所以，你现在算是继承了麦考林的遗产？还在戒酒互助会混了个一官半职？”
“差不多是这样吧。麦红素的事情，估计还得等我站稳脚跟才能打听到……”江颐补充道。
白鲸：？？？
这对吗？
他怎么记得江颐也才进互助会不久？怎么都混成黑帮老大了？
他立刻调出警局内部情报档案，果真在上面看到了人员更替的内容。
情报档案上标注的名字是J，白鲸估计这大概哪个是被推出来的台前角色。
他当即爆发出洪亮的赞叹：“我靠，牛逼啊，拾一！”
江颐还没来得及跟他客套地商业互吹，白鲸又连忙说起任务的事。
“麦红素的事不着急，我想想……你在互助会里应该听说过基因改造手术的事情。”
“是有这么回事。”
“你没忘记自已是想方设法地混进互助会是干什么的吧。基因改造手术！你得参加一次手术，拾一。”
江颐脑中飞速运转。
麦考林、天使、乃至白鲸，每个人都跟她说基因改造手术的事情。
可江颐现在对手术的了解还局限在能重获新生这种极度抽象的概念上。
她没记错的话，当时杀死的梅姬似乎就是基因改造者。
如果要说梅姬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的话，那肯定是她的那些超凡技能。
这些超凡技能甚至连玩家也无法直接拥有。
或许基因改造手术，就和NPC所拥有的超凡技能有关系。
如果这是个百分百能获取技能的机会，江颐自然不可能拒绝，但是麦考林似乎也没有超凡技能。
否则他有的是手段能杀死瘸子，更不可能在车祸中丧生。
这显然不太对劲。
他能架空天使的权力，没道理不把基因改造手术这样的好东西留给自已。
除非……手术是有副作用的。
如果江颐没猜错的话，手术成功的概率应该不高。
想到这里，江颐开始犹豫了。
只有一条命的她真的要为了所谓的间谍任务去做这场手术吗？
或许是原本的“江颐”也曾有过这样踌躇不定的时候，白鲸听着另一头不说话，就已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拾一，你不会现在又不敢了吧？你就当是看电影，眼睛一直睁着不动，等到谢幕就结束了。多磕点止疼片，什么都熬过去了。”
“别想太多，你会成功的。想想阿尔塔的极光，想想列奥阿察的雨季。”
江颐压根就不知道白鲸口中所说的这些地方在哪，但这不妨碍她猜到这应该是度假养老的好地方。
“好吧，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就只是接受一场手术？就这样？”
“当然，然后顺便再把那些又臭又长的手术资料弄到手。手术不手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资料。资料！摸清他们的底细！你明白吗？”
“对了，记得把麦红素大客户的名单也顺回来。”
“好好好，知道了。资料是最重要的。”
江颐略微松了口气，看来手术并不是最终目的，只是拿到资料的手段。
白鲸听她语气自信，也省掉了些车轱辘的废话，在挂断电话前再三叮嘱她一定要尽可能把资料收集齐。
江颐连声应下，这才结束了这通足足半个小时的电话。
此时，她的任务面板也刷新出了新的内容。
【当前任务：调查基因改造手术，并窃取相关资料】
天使曾经答应过她，能给她优先安排基因改造手术。
江颐觉得自已有点术前焦虑的症状很正常吧，到时候就用这个借口跟天使提一提，至少也要见见其他的基因改造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