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安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刀:“你们吴将军的意思是,让我归顺?呵,你们真以为卫某人是见钱眼开之徒?”
周谋并未被卫安的冷言冷语吓退,而是微微笑道:“卫将军此言差矣。我们吴将军敬重您的才能,并非要您改变立场。只不过,希望您明白,有时候,跟对了人,比单打独斗要轻松得多。”
卫安看似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心里却已打定了主意。他表面上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故作沉思:“嗯……这件事非同小可,关系到我的前途和忠诚,不如让我再考虑几天。”
周谋见他似乎有所松动,连忙趁热打铁:“卫将军,时间紧迫,我们吴将军承诺,只要您愿意效忠,我们必定会给您更高的职位和更好的待遇。”
卫安低头沉吟片刻,随后缓缓地点头:“既然周先生如此诚意相邀,我会仔细考虑。不过,眼下我不能贸然答应,你们也知道我在谢将军旧部中的位置,行事需得小心。”
“那就有劳卫将军多斟酌了,”周谋满面笑容地拱手告辞,但心中却已经窃喜。他相信卫安已经动摇,指日可待。
然而,等周谋走后,卫安却冷笑一声,将那些金银随手扔到一旁。他心中暗道:“吴用,你们这帮人也太小瞧我卫安了。这些花花肠子,老子早就看透了。不过,既然你们送上门来,那就让我好好玩一把,看谁最后笑到最后!”
卫安心中暗生计策,决定假意接受吴用的拉拢,以此获取更多的情报。他虽然表面答应考虑,实则打算将计就计,把吴用的意图彻底挖出来。
“这么轻易就想挑拨我,让我背叛谢家军,哼,吴用,你还差得远呢!”卫安目光如炬,心中已打定主意——他要借此机会帮助谢凌峰和二皇子,彻底扭转军中的局势。
——
夜已深沉,整个军营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偶尔只有风吹动营帐的沙沙声。苏烈、赵谨琛和百朗此刻正聚在一起,借着昏黄的油灯光商讨接下来的部署。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苏烈迅速竖起耳朵,赵谨琛则放下手中的茶杯,百朗则微微皱眉,悄声示意其他人安静。
“谁?”苏烈低声问道,目光紧紧盯着帐门。
下一刻,营帐帘被轻轻掀开,一个身影闪身而入。进来的正是卫安。他眼神犀利,脸上却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看起来英气十足。
“卫兄弟深夜来访,有何要事?”赵谨琛挑眉,略显意外地问道。苏烈和百朗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卫安抬手拱拱拳,微微喘息,显然是一路小心避开吴用的眼线急匆匆赶过来的。“不好意思,这么晚来打扰你们。”他语气虽随意,但眼神中却透出一丝郑重。
“卫总兵客气了,”百朗笑着挥手,“请坐吧,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卫安也不客气,直接在他们对面的椅子上落座,随后将头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今晚来是有要事相告。”他停顿了一下,看到三人正认真倾听,这才接着说道,“今天一早,吴用那老狐狸派了他的谋士周谋来找我。”
“周谋?”苏烈微微眯起眼睛,顿时来了兴趣。
“不错,”卫安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周谋带着一箱重金,还有不少好处,说什么只要我投靠吴用,就能保我前途无量。”
百朗闻言愤愤不平地拍案而起:“这些奸佞之辈,果然不会放过任何拉拢离间谢家旧部的机会!”
赵谨琛则沉思片刻,冷静道:“看来,吴用对我们的动作已经起了疑心。恐怕他不仅仅是在拉拢卫兄弟,其他旧部里或许也有人被他盯上了。”
“正是如此,”卫安点头,脸上依然挂着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我能确定吴用在收买我的同时,绝对也在策反其他将领。虽然军中大多数兄弟对谢家忠心不二,但人在利益面前还是容易动心,即使谢家军再忠诚也难免有几个人动摇。”
苏烈和赵谨琛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苏烈心里暗想:“如果真如卫安所言,那么军中内部恐怕早已不是铁板一块。需要尽快肃清潜在的隐患。”
“所以,”赵谨琛开口问道,“卫兄弟,你今天来,是打算?”
“哈哈哈,别急嘛!”卫安大笑起来,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他伸手摸了摸腰间,从怀里掏出几张厚厚的银票,“你看,周谋送来的重金,我可没跟他客气,照单全收了。”
苏烈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卫兄这是打算把吴用的钱全装自已口袋里了?”
“对啊!”卫安朗声大笑,眼中透出一股少年般的调皮与恶作剧的快意,“他们以为用些银子就能买通我卫安,真是做梦!吴用那个老匹夫有的是钱,他既然求着我给我送钱,那我自然来者不拒。我打算先收着他们的好处,让他们觉得我已经动心了,然后……看着他们自作聪明的样子,再狠狠耍他们一通!”
“有趣,有趣!”百朗也被逗得哈哈大笑,拍着卫安的肩膀道,“卫总兵果然够胆,敢在吴用那老狐狸面前玩这手计策。”
赵谨琛也忍不住露出了赞许的笑意,摇头道:“卫兄弟有此胆识,实在难得。不过,此计虽妙,但你务必小心,吴用并非易与之辈。他要是真发现你耍了他,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殿下放心,我卫安虽然年少气盛,但也不是傻子。”卫安眼神一凛,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吴用想玩阴的,我就陪他玩到底。但这也给我们一个机会,顺势打探出他们的计划。”
苏烈静静听着,眼中露出欣赏之色。卫安虽性格跳脱,但不得不说,他的胆识和忠诚是无可置疑的。有了他这样的人物站在他们这一边,谢家旧部的力量无疑会更加稳固。
“好!”苏烈拍了拍卫安的肩膀,爽朗笑道,“卫兄这次可立了大功。若是能借此机会,抓住吴用的把柄,那咱们就有更大的胜算。”
卫安闻言,豪爽地挥手道:“凌峰兄弟,我这一身本事全凭着谢将军的提携才得以施展。如今你赢了我又证明你武艺比我强,我卫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愿誓死效忠!”
赵谨琛则上前一步,郑重地向卫安拱手,“有卫兄弟这样的猛将在我们这边,实乃天助我也。”
营帐内,四人相视一笑,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而此时的苏烈,心中却愈发清楚:接下来,他们将迎来一场更为激烈的博弈,而吴用的反击,或许会比她想象中的更为迅猛。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将计划布置下去。”苏烈微微扬眉,目光坚定,“卫兄,这次可要辛苦你多做些戏,务必要把吴用和他的党羽牵制住。”
“没问题!”卫安毫不犹豫的潇洒应下。
——
另一边。
清晨,天光才刚刚泛白,吴用的营帐内却早已灯火通明。昨夜一夜未眠的吴用此刻正躺在榻上小憩,脸色阴沉,显然心事重重。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把他从浅眠中惊醒。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喊道:“进来!”
帐帘被猛地掀开,一身长袍的周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吴用一见到是他,眉头微微松开些许,坐起身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周谋,这么早来,是不是有好消息?”
周谋连忙抱拳,语气中满是兴奋:“禀报大人,昨夜末将费尽口舌,终于让卫安那小子动了心!”他故意把话说得玄乎其玄,试图借此一举拔高自已的功劳。
吴用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眼中泛起几分喜色。他急切地问道:“哦?他真的松口了?”声音中带着一丝迫切。毕竟,军中谢家旧部的忠诚度一直是他的心头大患,如果卫安这个硬骨头真的被拉拢,那可是一大助力。
周谋闻言,赶紧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副邀功的表情,略带得意地道:“卫安那小子平日里就目中无人,狂傲得很。这次谢凌峰这个毛头小子一来就要管他,他心里自然不服。更别提,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了一场比武,颜面扫地,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恨?所以昨夜我趁机游说,晓之以利、动之以情,最终让他动了心。”
“真的?”吴用眯起眼睛,似信非信地看着周谋,心中却仍存疑虑。他知道卫安是什么样的人——那小子虽狂妄,但绝不是轻易动摇立场的软骨头。更何况,卫安身为总兵,战功赫赫,这样的人岂会为了些许金钱轻易背叛?
周谋见吴用的神情未完全放松,连忙继续劝说:“大人,这卫安向来不服管束,如今谢凌峰凭借谢家嫡子的身份空降而来,又没有官职和资历,卫安怎会心甘情愿听从?这次我送去重金,卫安虽没有明言答应,但他的态度已经软化许多。他收下了金银,还说要考虑考虑。这不就说明他心里已经动摇了么?”
听到这里,吴用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喜色。他大笑着站起身来,心情大好:“哈哈哈,周谋,你果然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若卫安能为我所用,军中的谢家旧部就不再是心腹大患!”
说罢,他走到周谋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赞许地道:“做得好!这次若事成,我定在吴江大人面前替你请功。”
周谋谦虚地拱手,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之色:“多谢大人抬爱,这不过是属下分内之事。只要大人稳坐军营,我等便是鞍前马后、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吴用听着这话,心情愈发畅快,但内心的谨慎却未完全消退。他沉吟片刻,低声问道:“你确定卫安没有异心?他若是假装屈服,以此来探听我们的底细,那可就麻烦了。”
周谋连忙摇头,语气斩钉截铁:“大人多虑了。卫安这人行事张扬,心直口快。他若真有异心,怎会收下重金?再说,他刚挑战谢凌峰失败,当众失了面子,心中必然不忿。卫安这种人,年少轻狂,受不得一点窝囊气。”
吴用点点头,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他大笑道:“哈哈哈,好!既然如此,那就加紧动作。卫安若真愿意为我效命,军中局势便会对我更加有利。若能趁早剪除二皇子和谢凌峰,便可一劳永逸!”
他目光一转,恶狠狠地补充道:“不过,我们还是得谨慎行事。这次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决不能再给吴江大人添麻烦。否则,咱们这些人头恐怕也保不住了。”
周谋连连点头,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如何借此机会进一步巩固自已在吴用心中的地位。他想,若真能让卫安效命于吴用,那么日后在吴江派系中,他周谋的地位定然会水涨船高。
“属下这就去安排,让人密切监视卫安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即汇报。”周谋再次抱拳行礼,心中满怀得意。
“去吧,这件事交给你,我放心。”吴用挥挥手,重新坐回书案前,拿起茶盏,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虽然他表面上显得轻松,但眼底深处依旧闪烁着一丝阴鸷的光芒。他深知,在这场暗流涌动的争斗中,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让他万劫不复。
周谋退出营帐后,吴用的笑容渐渐敛去,重新恢复了一副阴沉的面容。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谢凌峰、二皇子,你们以为拉拢了几个旧部就能翻天?哼,且看看这场博弈,最后鹿死谁手吧!”
随即,他重重放下茶盏,起身走到营帐前,目光望向远处的操练场方向,眼神中闪烁着冷酷与算计。他知道,接下来的一步棋,容不得半点疏忽。
这场军营内外的较量,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