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青问道:“什么工作?”
李斯道:“后日就是陛下寿宴,虽主要筹备工作是由宫里负责,不过我们丞相府也准备了几个节目,正在乐府排练。麻烦师妹去看一看她们练得如何了。”
罗小青点头应下,又询问了一些要点,随即出门,坐着丞相府的马车前往乐府。
乐府位于咸阳城中心区域,离皇宫不远,整个府第美轮美奂,仿佛一件艺术品。
罗小青进门,亮了身份牌,门房便派人领着她进去,穿过一段曲廊之后来到一个花园,十几位舞姬正在其中翩翩起舞。
罗小青对歌舞并不是很在行,但她看得出,这些舞姬跳得很好,个个柔若无骨,举手投足一笑一颦间都充满了风情。
舞蹈结束,舞姬领队上前向罗小青汇报,罗小青也问了她们一些问题,比如队员身体是否都好,是否已准备好后日的表演等等。
舞姬领队表示一切都好,舞蹈也都已跳熟了,期待着早日为陛下献舞。
接着,又是下一个节目的排练。
罗小青诧异地发现表演者正是自已之前见过的雨烟。
雨烟表演的是琴,只见先是两位侍女抬着一张长琴上台,在舞台上将琴摆好,随后才是雨烟上场。
雨烟在琴前方坐下,举起柔荑开始拨弄琴弦,只听见琴声宛如山间清泉,叮叮咚咚十分悦耳,令罗小青不禁想起自已小时候在山上度过的时光。
大约因为是为祝寿准备的节目,这首曲子比较欢快,充满了活力,和之前在天上居听到的又是一种风格。
罗小青不得不承认,雨烟姑娘确实琴技超凡,每次听她演奏都让人入迷。
很快,一曲终了,罗小青从陶醉中醒来,不禁赞道:“好!”
雨烟也知道罗小青今日的身份,起身款款向她走来,走到面前时向她行了一礼,罗小青只觉得雨烟如同出水芙蓉,真个是我见犹怜。
“罗大人,又见面了!”雨烟含笑道。
罗小青扶起雨烟,道:“雨烟姑娘年纪轻轻就在琴技上有了如此高深的造诣,真是令人钦佩!”
雨烟道:“罗大人过奖了!”
罗小青笑道:“姑娘不必谦虚。”她又问:“后日的演出,姑娘可有什么问题?”
雨烟道:“雨烟已将一切准备妥当,没有问题。”
罗小青道:“如此甚好,那就期待你后日大放异彩了!”
雨烟行礼道:“借罗大人吉言!”
接下来,罗小青又看了几个节目,见众艺人都已准备充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想来也是,乐府中本就有很多艺术大家,加上知道这是要在陛下寿宴上演出,艺人们无不用心,各节目自然早已排练得滚瓜烂熟。
约两个时辰后,罗小青检查完毕,回丞相府汇报,李斯听说节目排练一切顺利,也是很高兴。
随后便到了下班时间,又坐着丞相府提供的专用马车回到了家,就这样结束了做官的第一天。
到家后,胡玉儿从发簪中跳出来,道:“哎呀,忘了带吃的了,可饿死我了!”
说罢便往厨房跑,不一会儿便传来咀嚼声。
罗小青笑了笑,去敲胡一万的门,却发现胡一万不在家,大概又出去游玩了。
第二日,李斯上午要上朝,带上了罗小青以及另外两位丞相史。这是罗小青第一次进入大秦皇宫,只见皇宫城墙巍峨,宫殿雄伟,每一处都显露着这个庞大帝国的威严。
罗小青一路跟着李斯在宫殿中穿行,她听力极为敏锐,发现宫中几乎每个角落都有隐蔽而悠长的呼吸声,应该都是暗卫。
作为属官,他们没有资格进入大殿参与朝会,被安排在偏殿等候,一同等候的还有其他高级官员的随从。
大秦虽有女官,但数量很少,故而罗小青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左丞相府果然不同凡响,侍女都能做官了!”一个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
罗小青循声望去,却见说话者是一个消瘦的鹰钩鼻中年人,虽然也身着官服,只是气质上总有些不伦不类。
罗小青无意与人争吵,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理睬他。
但他身边的两位同僚却不能忍,其中一人开口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赶马的马夫啊!”
偏殿内不少人掩嘴笑了起来,鹰钩鼻中年顿时面红耳赤,指着这位丞相史道:“你……”
“我什么?”这位丞相史道,“罗丞相史与李相师出同门,身份尊贵,满腹经纶,岂是你一个小小的中车府属官可以比的?”
中年人大怒,待要反驳,却期期艾艾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又见周围很多人都以戏谑的眼神看着他,知道再说也讨不了好,便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罗小青记得,这位帮她出手的丞相史叫刘璧,她向其拱手致谢,刘璧摆了摆手,道:“不必客气,我也是为了丞相府的颜面。”
另一位叫宋沫的丞相史也补充道:“罗史,我等在丞相府当差不比别处,若有人无礼,万不可退缩,否则人家还以为我们丞相府好欺负!”
罗小青拱手道:“受教了!”
她看了看那位中年人,又问:“那人是谁?”
刘璧道:“赵宽,中车府的属官。你不要怕他,他就是嘴贱,逮着谁损谁,为此没少挨骂。”
罗小青奇道:“这样的性格怎么当上官的?”
宋沫道:“还不是因为他是赵高的族弟!”
罗小青心中了然。赵高是大秦的中车府令,说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掌管皇家车马的官职,并没有什么大的权柄,但因为他深得始皇帝陛下的信任,无论陛下在宫中还是外出,他都可以随时侍奉左右,故而没人敢轻视。
不过除了这位赵宽,偏殿内的其他人还算正常,没有人再找事。
近午时时分,朝会散会,罗小青等三人跟着李斯回丞相府。午膳之后,罗小青又跟着李斯学习处理各项日常政务。
丞相府要处理的事务很多很杂,有一些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比如哪边发生了水灾旱灾,哪边粮食减产,哪边发现了一座铁矿等等;还有一些则相对而言是小事,比如哪边想扩建一下府衙,哪边想修缮一下城墙等等。
当然,也有一些溜须拍马的事,比如有位官员递交的竹简洋洋洒洒写了上千字,但没有谈一句实质性的内容,全是对陛下以及丞相的歌功颂德。
很快,这一天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