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不用了,三妹妹是看我来晚了,替祖母和母亲教训我呢,妹妹教训的是,本侧妃知道错了。”说完,颜漫漫屈膝和主位上的老夫人和黎氏,行礼道:“孙女,安也请了,老夫人见到孙女安然无恙,内心必是欣喜不已,既然三妹妹不喜孙女在这里,孙女便回七皇子府了,毕竟皇家规矩森严,不是孙女想要出府,便能出府的,不像三妹妹,随时都能出府,羡煞孙女。还望祖母见谅,皇家不比普通小门小户,孙女告辞!”
颜漫漫面露哀切,说完,转身便要走。
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弃了她。
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看向正厅里的周家人,满脸失望,也不再期待家族中的任何一丝温暖与关怀。
在场的人婶娘夫人,被她的眼神,看的羞愧。
更多的人,看老夫人和黎氏的眼神,带着不喜,好好的一个七皇子侧妃,老夫人和黎氏,周韵淑偏要得罪个彻底。
得罪也就罢了,还把她们喊来做这个恶人,岂不是恶心她们来的吗?
“周侧妃,莫要见怪,三丫头最近在徐家不顺心,说的都是胡话,周侧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站在方氏身后的年轻媳妇,快言快语的说道。
有一便有二,不是人人都被周韵淑的女主运势压制。
还是有几个脑袋清明的人,一个是七皇子侧妃,一个是大学士徐家二公子的夫人,在婆家不受宠。
眼明心静的人,很容易做出选择,更何况在场的都是世家贵族出来的女子。
“韵淑啊,不是婶娘说你,婆家过的不顺心,没有必要到娘家来逞威风,更何况周侧妃,是你嫡亲的姐姐,不分尊卑也就算了,连嫡姐都不敬畏,你今日的话,如果传出去,让我们周家的女儿,还怎么嫁出去,就是嫁到陈国公府的世子妃,都要被你连累,知不知道?”
“是的啊,三丫头,你是出嫁了,但是,你也要心疼一下下面的弟弟妹妹,更何况你嫡亲的哥哥,还有说亲,让外人知道你这个出嫁的小姑子,经常回来撺掇事情,还有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到我们东昌伯爵府来?”
“要我说,三丫头,既然结婚了,就应该好好在徐家侍奉丈夫公婆,哪里还有天天往娘家跑的道理。”
“……”
你一言我一语,成功让稳坐在黎氏身边的周韵淑的脸色,一阵紫一青。
“你们浑说什么,即便韵儿嫁出去了,也是我周家的女儿,东昌伯爵府最尊贵的小姐,岂容你们这些在我们府里白吃白喝的人,胡乱嚼舌根,如果不想在府里住着尽管搬出去的好,左右公爹在世时,已经把家产分清,你们在府外也有各自的宅院,连你们都能住在我东昌伯爵府,为何我的女儿不能回来!”黎氏无视老夫人的眼神,满脸怒气的一通发火。
刚才说话的几人,被黎氏这么一通驱赶,便闭了嘴。
嘴巴上痛快了,出去生活,哪里有在东昌伯爵府的舒坦,衣食住行由黎氏负责。
几人面色讪讪,装作没有听懂黎氏话中意思,相互看了身边人一眼,有人打起扇子扇风,有人喝茶,有人装作院中有事,起身离开。
总归不是她们房中事情,看个热闹,没有必要把衣服父母搭进去。
“呵,杨妈妈从今以后各个房中的账目分开,各个院中花超的银两,把账本递给各房负责,我们大房没有必要一直贴补。”见几人不再说话,黎氏更是盛怒。
要知道以往,她如此说,其他几人都已经说软话,恭维她了。
哪里像现在,居然无视她。
“是,大夫人。”杨妈妈早就劝说黎氏,应该这么做。
当时黎氏顾忌在外的名声,以及未出嫁的幼女,一直隐忍到现在。
“你,黎氏,你什么意思?是不想管我们五房了?打算赶我们出府?老夫人……您一辈子和善,怎么娶了如此歹毒的儿媳妇啊……”
“大祖母,我们一直对您和大伯母恭敬有加,把您当做亲生祖母奉养,每日晨昏定省,不敢懈怠,您可不能不要我们啊……我夫君眼看着就要春闱在即,您不能啊……”
“大嫂,您好狠的心,今日说是二丫头回门,需要我们协助,大清早,我们便在这里给您和三丫头撑腰,如今过河拆桥,不……您还没有过河呢,就打算拆桥,是何道理?婆母……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短短须臾之间,原本还是讨伐声的正屋,就开始哀嚎一片。
每个人各哭各的,连老夫人呵斥声,都没有听见。
“啪!”“啪!”
连着两个茶碗摔碎的声音,众人才泪眼婆娑的看着老夫人。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颜漫漫找了有利的位置,坐了下来。
顺便示意香冬端来了糕点,这些可都是她以前未出阁在府内,都没有吃过。
如今吃到嘴巴里,也不过如此。
这就是没有得到过,便是最好的,一旦拥有,不过如此吗?
“二丫头啊,你母亲这些日子为着韵淑的事情,确实是心绪不宁,有些神志不清了。你莫要往心里去,她对你的心意,一直都是极深的。”老夫人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安抚,试图为黎氏的行为开脱。
满头银丝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中却仍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锐利。
斜倚在雕花梨木椅上,轻轻斜眼睨向一旁的黎氏,那目光中既有不满也有几分无奈,仿佛是对黎氏责备。
随即,老夫人迅速转换了神色,面向颜漫漫时,脸上已换上了和煦如春风的笑容,眼中满是慈爱与疼惜。
颜漫漫见此,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波动,显然对老夫人的话并不十分在意。
“祖母言重了,孙女自是明白母亲对三妹妹的疼爱,心中并无半分责怪。只是孙女愚钝,不明白祖母突然召孙女回府,除了探望祖母与母亲、三妹妹之外,是否还有其他要事相商?孙女深知皇子府规矩严苛,不敢有丝毫懈怠,故而斗胆请问祖母,是否还有何事需孙女办妥,方能安心返回?”
来都来了,不看看周韵淑准备做什么,颜漫漫总感觉有虚此行。
也枉费,她的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