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呢?死陆旷!”
“我关心一下我妹,有问题?”陆旷龇牙咧嘴地甩手。
“你妹?”
“夏成浪我兄弟,他妹不就是我妹。”
齐黎直接气笑了:“你这么会攀亲戚,怎么不说我是你妈。”
“我妈脸皮可没你厚。”
看他俩又要吵个没完,安依立刻清了清嗓子:“我能插一句吗?”
“说。”两人不约而同回答。
“我刚发现,你们俩真的特别有共同话题。”
话音刚落,两人各自瞪了对方一眼,纷纷偏过脑袋表示不屑。
车内久违地安静下来,安依在中间得逞地偷笑。
这份安静没持续多久,医院距离体育馆不远,安依被他俩拉着拍了个片,确定没问题才去清创。
护士动作倒不重,但碘伏碰上去还是疼地她直皱眉毛。
“要不我来涂?”陆旷放下运动包,凑到她们面前。
此刻,安依的注意力都在那几支棉签上,压根儿没注意到齐黎脸上浮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依依你忍着点,我出去一下。”
“好。”安依点点头。
身后,陆旷被齐黎连滚带爬拖出了房间,一直走到走廊尽头她才松手。
“你拽我干嘛?”陆旷不爽地骂了句脏。
“还装。”齐黎环抱着胳膊,冷眼看他。
“我装什么了?”
“你跟其他女生爱怎么混怎么混,”齐黎懒得跟他拐弯抹角:““敢打安依的主意,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我——”陆旷拧了拧眉毛,一副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
他踱着步子走来走去,最后虚空地踹了一脚空气:“老子真混到没女的追那天,要打不该先打你的主意?”
“神经。”齐黎白了他一眼:“你这么殷勤分明就是有事。”
陆旷一巴掌拍在墙上:“球是对面扔的,但砸到她确实有我的责任,我是那不讲义气的人吗?”
“最好是这样。”齐黎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别让我发现你在背后搞小动作。”
“欢迎你拿着放大镜,不,显微镜查。”陆旷挤出个标准笑容,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能不能别笑地跟个智障一样。”齐黎嫌弃地推了他一把,转身回去找安依。
三个人选择走路回去。
快分别之前,陆旷还对着手机跟安依念叨:“洗澡切忌打湿伤口,不要吃辣的。”
“饮料、咖啡、酱油都可以吃,放心不会留疤。”
“知道了,谢谢。”安依礼节性地笑了笑。
她在学校没少听到关于陆旷的风评,加上接触过几次,更清楚他不是个多有耐心的人。
那球到底不算他的错,还能做到这份儿上也实在不容易。
晚上开始起风了,吹在身上发冷,安依搓着受伤的那条手臂往家走。
之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长假倒数第二天,夏成浪的票晚上抵达沁城。
看到安依除了上琴课,整天就闷在家里学习,方青阳便叫她一起去高铁站接人,权当休息一下。
将近十点,夏成浪乘坐的高铁进站。
他本没通知任何人,但方青阳白天给夏凌打了个电话,两人一聊,于是就有了这个安排。
拿好行李,他跟在人流中往出站口去。
出站的旅客比等候的人多得多,夏成浪先看到两人。
安依正撑在栏杆上跟方青阳讲话,手指修长,下面露出小半张侧脸,流畅白皙。
身上穿着很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外面套一件灰色马甲。
头发披散下来,袖子松挽,偏偏漫不经心间的美感最让人移不开眼。
看两人聊得投入,他鬼使神差停下,远远拍了一张,才拖着行李箱走到两人面前。
安依先看见他,推了推方青阳。
“到了。”
夏成浪点点头,从旁边绕出去,三个人往停车场走。
方青阳先打开话匣子:“饿了没阿浪?高铁上的饭不好吃吧,要不我们一起吃点夜宵再回去?”
安依跟在他们后面,夏成浪的影子就在她脚边。
她听见他说:“我都行。”
他的头发长长了些,有一小簇俏皮地飞起来,跟着步子飘摇,像芦苇一样。
“依依,你想吃点什么吗?”方青阳回头问她。
她应声抬头,眨巴了两下眼睛:“呃……糖水?”
“栗子羹什么的。”
“行,我知道有家店不错。”方青阳把车开出来。
夏成浪在后面放行李,安依懒得绕去副驾驶,开门从左边进去,刚关上门,右边的车门打开。
她不自觉想起下雨那天,顿时有些尴尬。
好在车里没开灯,夏成浪关好门后,随手把书包扔在他们中间,之后就没了动作。
安依收回视线,也靠在座位上发呆。
黑暗中,方青阳又和夏成浪闲聊了几句,车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店,他们赶上最后一桌。
吃完回去的路程又花了四十多分钟,方青阳向来舍得为美食花时间。
“对了,这儿有两张商场提货卡,”停好车,他从座位边拿出来给安依。
“朋友送的,我是没那个时间,你们俩有空了拿去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百货服装家电什么的,都能用。”
“两千?”安依看了看,两张额度一样。
“怎么了?”
“……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花。”
“你们换季买几件衣服不就花没了。”
夏成浪拿完行李箱过来,听见半段,扫了眼卡额笑地散漫:“我穿什么都差不多,花我身上纯浪费。”
这话让不认识夏成浪的人听,以为是自谦,安依听完,只觉得这人在暗搓搓自夸。
紧接着就听见方青阳笑:“你是本来就帅,随便穿穿都好看,但也不能太将就了。”
“就是。”安依不禁跟着嘀咕。
讲完才发现两个人都看着她,脸顿时就烧起来。
“呃……就是……不能太将就了。”她干笑两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转身往家里走。
“嗐,”方青阳不以为意地笑笑:“这丫头从小没跟什么男生接触过,不好意思了。”
夏成浪抿着嘴角,淡淡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