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飞雪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忧虑:“但愿如此,师尊把剑给我的时候,曾言非有缘不可擅用……”
心中暗忖,此剑是师尊作为圣山行走时所用,距今已逾千年,那桃木就是师尊定下的剑咒。
这把剑不仅仅是一件武器,它承载着历史,承载着师尊的意志和力量。
聂云笑道:“大佬的遗物啊……”
司徒飞雪轻啐一口:“呸!什么遗物。”
聂云尴尬地笑了笑:“嘿嘿……”他随即警惕起来:“先对付那怪物再说。”
司徒飞雪正色点头,手中折扇一扬,她低头凝视,猛然惊呼:“在上面!”
众人随着她的视线抬头,只见天空中,一轮明月被浓厚的乌云遮蔽,而在那乌云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悄然浮现,它的身影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只潜伏的巨兽,正准备扑向它的猎物。
聂云紧握「诛邪」,他能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微微震动,仿佛剑也在呼应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聂云高喝一声,声音在沙漠的夜空中回荡,如同战鼓轰鸣:“都闪开!”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双手执剑,跃升上空,直刺怪物的眼睛。
「惑乱幽狸」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与聂云再度交锋!它的眼睛中闪烁着凶残的光芒,似乎要在这一刻将聂云彻底撕碎。
轰的一声巨响,「诛邪」剑如同一道红色的流星,没入怪物的前爪,烈焰熊熊,仿佛要将怪物的黑暗身躯燃烧殆尽。
怪物发出震天的咆哮,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它强忍剧痛,另一只爪子如泰山压顶般拍下,直取聂云的脑袋。
聂云的瞳孔急剧收缩,他的身体在空中急速旋转,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诛邪」剑上的烈焰更加旺盛,如同一头被唤醒的火龙,它似乎在吞噬着怪物的黑暗力量,将其转化为自已的火焰。剑身上的金红纹路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次吞吐都带着焚尽一切的气势。
司徒飞雪轻喝一声,她手中的寒霜剑灵蛇飞舞,气势如虹,剑光所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冻结。她的剑法如同冬日里的暴风雪,美丽而致命。
聂云在激战中仍能分神赞叹:"师姐,你这剑法也不赖啊。"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松,但手下的攻势却如疾风骤雨,毫不留情。
怪物在两人的攻势下且战且退,它的双目直勾勾锁定聂云手中的「诛邪」剑,仿佛只在意这把剑。在这番交锋中,也只有这把剑能伤到它。
两度交锋后,怪物的爪间传来久违的火辣疼痛,更令它心悸的是,那无法复原的创口。
根据古籍记载,「惑乱幽狸」食腐尸而肉长生,被它咬过的尸体,都会获得一种扭曲的永生。
故而,时人以为它本身就是永生的存在。
但这种被误以为是永生的背后,其实是被人施予了禁忌仙法,是一种扭曲的「再临」。
其本源,是一切负面执念。
「诛邪」剑,斩的正是这些执念。
当年司徒飞雪的师尊,仅凭一把桃木剑便行走天下,那剑虽简朴,却在他的手中展现出了无穷的力量。
道成之日,这把剑竟然也从尘俗之物得道成为了极品天宝,其威能震动四方。
但此剑杀戮太盛,剑锋所斩亡魂无数,故而被他封印其间,隐藏了它的锋芒。
后来,这把剑又被司徒飞雪讨去,她带着它行走尘世,却未曾真正释放它的威力。
今日始见天日,「诛邪」剑便狂饮「惑乱幽狸」的本源执念,一时间,红光溢满,剑身如同被热血浇灌,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
聂云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澎湃力量,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惑乱幽狸」在「诛邪」剑的威力下节节败退,它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光芒。
这把剑,斩断了它的不死之身,斩断了它的扭曲「再临」,更斩断了它那无尽的执念。
司徒飞雪看着「诛邪」剑,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这把剑的力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它不仅仅是一把剑,它是一个传奇,一个属于她师尊的传奇。
怪物发出不甘的咆哮,那声音在沙漠的夜空中回荡,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充满了愤怒与恐惧。
在聂云和司徒飞雪的联手下,「浮世绘」让它无处遁形,「诛邪剑」让它难以抵挡。
每一次交手,它身上便多出一道无法愈合的创伤,更被抽走一份力量本源!
千百年来纵横无敌的它,此刻想到了逃跑,从人类手上败退。
这个念头在它心中燃起,如同一道无法抑制的火焰,烧毁了它所有的骄傲与自信。
聂云和司徒飞雪的攻势如同潮水般汹涌,「诛邪剑」上的红光越来越盛,每一次挥剑都带着灼热的烈焰,每一次斩击都让怪物的身躯颤抖。
司徒飞雪的「浮世绘」则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怪物牢牢困住,让它无法逃脱。
怪物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它知道自已的力量正在迅速流失,那曾经让它无敌于世的力量,现在却成了它的枷锁。它的身影在黑烟中变得越发模糊,似乎随时都可能消散。
聂云紧握「诛邪剑」,他能感受到剑身上传来的强烈震动,那是剑在渴望更多的战斗,更多的胜利。
司徒飞雪的眼中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浮世绘」在夜色中展开,如同一幅活生生的画卷,将怪物的每一次动作都清晰地展现出来。
死亡,这个遥远而陌生的词汇,在她的脑海中炸响,如同一道惊雷,将她从无尽的黑暗中唤醒。
黑雾散尽,她回来了,那个上古时代的公主,那个被拘束自由的亡灵。
她带着迷茫和痛楚,从沙漠中走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时间的裂隙上。
一时间,整个沙漠仿佛活了过来,无数的「陈兵幽狸」苏醒,它们如同被某种古老的力量召唤,向她朝拜般赶来。
聂云之前遭遇的那个男人,更是满脸泪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深深凝望着她。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两副面孔。
她也不知道自已的身份,不知道自已的过去。
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多么可悲的一幕。
深爱的人,和啃食他们的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们的生命糅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结。
沙漠的风似乎也在为这一幕而悲泣,它轻轻地吹拂着,带来了一丝凉意,也带来了一丝哀愁。
聂云和司徒飞雪静静地站在一旁,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理解。